禾,缓缓点头。
宁禾望着怀中的婴儿,她敛眉道:“我想将他抱走。”
顾琅予皱了下眉:“他终归曾被冠上皇室血统,留不得。”
“你如何对外宣称是你的事。”宁禾望着怀中的婴儿,身为母亲,她知道孩子无错。这本就是大人间的事情,不能让一个尚不懂事的孩子来承受。
顾琅予终是点了点头,他上前想要拥住宁禾,却碍于她怀中的孩子而停了动作。
“阿禾。”深深一唤,顾琅予道,“如今你该重回我身边了吧,”
宁禾静静望着身前的人。经历过这些,她恍觉竟如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明明前一刻的心早已快要沉入深底里,明明终于将心化为镜湖,可偏偏峰回路转,偏偏重新回到了一个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一切如新,仿若彼此从未相识,只是崭新的陌路人。
她开口:“我要回盉州。”
顾琅予皱眉:“回盉州作何?立后圣旨已下,如今你应留在京城……”
“今年三座县受了天灾,盉州景山失火,烧毁了连绵的二十多座山丘,我下达的水运之路尚在建设中,牢狱里关押的死囚还等着我回去行刑,这一季的税赋即要征收,平水县的县令正等我委派上任。我实难抽身,应尽快回盉州。”
顾琅予却是僵住:“你在怪我?”
宁禾未语。
顾琅予怔怔地:“郡守当真有这般忙碌?”这似乎跟他的国事相差无多啊,他尚且有朝廷文武百官可以帮衬,许多国事丢给臣子,臣子自当殚Jing竭虑揽下。郡守便需要事事亲力亲为,这般疲累么?
宁禾颔首,在顾琅予的失神里抱着怀中的婴儿走出了殿门。
建元二年,后宫靳氏假孕生子被赐鸩酒,靳氏一族被削王位,贬至庶民,皇长子废封号,于疾病中薨。世言帝心怜悯,厚德爱民。
晴空无垠,暖春四月。
凤昭宫内,宁禾板着脸对抱着雕柱的初玉训责:“松开,跟娘亲回去。”
“我不回。”小女童撅着嘴,紧紧抱着雕柱,怯然又不满地哼哼。
“你再这般不乖,娘亲就生气了。”
“娘亲不要生气,玉玉想留下来陪爹爹。”
“爹爹有国事要忙,你不能留下。”
初玉渐渐松开了手,转而抱住了娘亲的腿肚,“娘亲,玉玉才第二回见到爹爹,玉玉想陪在爹爹身边。”昂着小脑袋,小人儿抽泣起来。
宁禾最见不得女儿哭,她叹息一声,蹲下身抹掉女儿的泪珠:“你总在我身前哭,可是料定了娘亲舍不得你流眼泪?”
初玉一愣,泪珠仍掉着:“玉玉不要离开爹爹,娘亲也不要回盉州……”
“将初玉留在宫里。”低沉的声音传入殿来,顾琅予已跨入殿门。
初玉转头扑向父亲怀中:“爹爹,你不要娘亲离开我,不要娘亲带我走。”
“让女儿留在宫里,若你执意要回盉州,我在这等你。”顾琅予深深望着宁禾,今日,她未穿官服,一身月色长裙,越添清妍动人。
宁禾回:“她从未离开过我……”
“可你瞧见了,她也离不开我这个父皇。”
宁禾望着紧紧搂着顾琅予脖子的女儿,小小的人五官眉眼越加像她的父亲,宁禾心中长长一叹,终是开口:“那你要好生照顾女儿,每日戌时初刻就要让她睡觉,午时也要让她睡个午觉,她不喜食酸,夜间会起夜……”宁禾不舍地望住女儿,仔细地叮嘱。
她有许多政务必须回盉州,并且……望住身前的人眸中饱含的浓浓眷恋,宁禾转身行进寝殿换上官服。
虽然得知往昔不过一场大误,但那些伤痛当真也会烟消云散?她心里记着呢!那些痛苦,他的冷对,女儿的早产!岂是这么轻易就可以放下的。
坐上出宫的马车时,顾琅予仍道:“忙完政务告诉我,我亲自接你。”
宁禾不置可否,落了帘子出宫,去了宁一的府邸。
第98章 nai爸
马车落停在宁府门前,宁禾被家仆引入府门,这一次庭院中少了草药气,添了些花草清香。四目所及,还添有不少年轻朝气的婢女。
墨医仙正在内室为沉睡中的李茱儿施针,宁禾与宁一候在门外,宁一这才得了时间问及宁禾立后的事情。
宁禾未答,只问:“墨医仙怎么说?”
“茱儿脑部经络受损,又有淤血,原是先前的大夫瞧不出淤血,害她昏睡至今。”
宁禾大喜:“那便是说脑内淤血散开,她就可以醒来了?”
宁一唇角有止不住的欢笑,他正要点头时,墨医仙正从内室掀起珠帘行出,当即泼了宁一冷水:“谁说她脑内淤血散开便能好转?”
宁一痴住:“难道不是?”
“我并未说过这种话。”墨医仙询问宁一,“你每日是怎么喂食的?”
宁一面有讪然:“她无法开口吞食,成婚之前她便日渐消瘦,成婚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