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素能够真切地感受到盛延熙对于孩子的期待。这种期待源自内心深处,是最深沉的渴望。
可对于她而言,一个孩子的到来将会改变很多。她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甚至觉得自己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握住他手,低声道:“可是延熙,我真怕自己会做不好一个母亲。”
她自己都照顾不好,以前有母亲悉心照顾她的日常生活。如今盛延熙又把她宠得太过,什么都不让她动手,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生活技能。她真的很难想象自己究竟要如何养育一个孩子。
她其实没想过那么早要孩子,她觉得眼下和盛延熙过二人世界就很好,简单又不失温馨。可她没想到盛延熙竟然这么想要孩子。正是因为爱他,理解他,知道他的经历,所以她可以接受提前要孩子。可在她内心深处,她还是会有犹豫和不确定,来自女孩子的纠结和矛盾,认为自己并不能很好地胜任母亲这一角色。
验.孕.棒查出她没有怀孕,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上午八点过后,外面天朗气清,太阳暖融融地照进屋子。窗台上的吊兰挺.直着鲜嫩的枝叶,尽情地沐浴阳光。
立春刚过,植物感受到春天的讯息,很多已经开始冒芽了。卧室后头两株桃树不知不觉已经开花了。粉白的小花缀在枝头,星星点点。
日光大片抖落在沈安素脸上,迎着柔和的晨光,盛延熙清晰地看到了沈安素此刻的表情。
她看上去显得很迟疑,很不确定,迷茫犹豫,似乎并不相信自己。
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心急,完全忽略了沈安素的感受。
一直以来他都渴望拥有一个家,而沈安素真切地给了他一个家。他希望这个家能够能完美,希望有个一儿半女。他没有强求她马上要孩子,一切随缘。
可除夕那晚他得知她有很大的可能已经怀孕了,这让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美梦即将成真。他激动,兴奋,迫不及待,却实打实忽略了沈安素的想法。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更何况女人承受的远远要比男人多。十月怀胎,辛苦劳累,还要忍受剧痛诞下孩子,之后的喂nai,带孩子,把屎把尿,这些都少不了母亲。
现在有那么多女人恐婚,很大程度上就是惧怕生孩子。一个孩子的降生,他会改变很多事情。一个女人变成一位母亲,她所要做出的改变,付出的艰辛都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很多时候,为了孩子,母亲往往要放弃很多。
在得知沈安素有可能怀孕的那刻,以上种种,他是一点都没有考虑到。他只主观地自己兴奋,激动,根本就没考虑过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有没有相应的心理准备。
就这点而言,他很自私,很狭隘,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他之前几次没做措施,让她承担了怀孕的风险,这也是很自私自利的行为。因为他很清楚,依到沈安素的性子,有了孩子,她一定会选择生下来。这样的话,他其实就变相剥夺了她选择的权利。她没有经过选择,就直接承担了后果。
这样的认知让盛延熙很愧疚,疯狂想煽自己。
盛延熙说:“素素,是我太心急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不知道你其实并不想要孩子。过两天再去医院查一下,没有怀孕最好,如果怀了生不生都由你。”
生孩子这种事,本来就应该由女人来做决定。
沈安素抱住他,柔声说:“延熙,如果真有了,我怎么可能舍得不要。那可是我们俩的孩子啊,是我们血脉的延续,以后他身上会有我们俩的影子,我不知道多高兴呢。我不是不想生孩子,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觉得我做不好一个母亲。”
盛延熙抬手将她一小撮凌乱的碎发理顺,别到耳后,低低地说:“没有人天生会做父母,我们都是生手,都是到了一定时候,磕磕绊绊,不断摸索,努力做好。”
沈安素得到安抚,窝在他怀里,不吭声了。
——
正月初五宛丘一些三甲医院陆续开始接诊。盛延熙带沈安素去医院查了血。
检查报告显示沈安素并没有怀孕。
这次白字黑字,板上钉钉,盛延熙才作罢。
过了元宵节,两人领了证。
领证前双方家长见了一面。
盛均出院后身体一直不好,经常卧床。可他还是带病和盛延安夫妻俩一起来宛丘见了沈万方和沈渌净。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盛均唯一一次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
双方长辈敲定了一个时间,将婚礼定在5月20日。
领证上岗后,盛延熙便不做措施了。沈安素也开始按照何书瑶的医嘱专心备孕。吃叶酸,看相关的书籍和视频,甚至去听一些讲座。
大概怀孕真的要随缘,努力备孕了好几个月,沈安素的肚子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反倒是是温凉,婚后一直没打算要小孩,一次没做措施就中招了。可把温律师给愁坏了。
沈安素照旧上班,闲暇之余经常往何书瑶家跑,替她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