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仓库里所有的东西依然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就连那台解石机也放在同样的位置没有动弹过,唯一的不同是,那快奇异的石头不是白凡想象中的平静,而是泛着微光,扭曲出了其内的景象,从石头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正在一间房里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的殷南寒。
明白这一切是什么造成的以后,白凡不禁松了口气,已知的东西总比未知的好,这么说,刚刚拽住他的人就是殷南寒了。
殷睿走到石头前,神色震惊的看着里面的殷南寒,渐渐的,又变得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突然转身道,“走了。”
“啊?你不多看一会?”白凡惊讶道。
“有什么好看的,走吧,你饿了吧,我们出去吃。”殷睿抬起一手搭在白凡肩头,轻轻将白凡揽了出去。
这一天的事情,虽然白凡与殷睿都没有再提,但是白凡能够明显感觉到,殷睿比以前更加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而且很多时候,一定要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才放心,显然怕再次发生早上的事情。
白凡同样的也比以往多了丝小心,几乎不敢把手放在看不见的地方,虽然已经知道之前的灵异事件是什么造成的,但是殷南寒的可怕丝毫不比任何一个未知的鬼怪逊色,想到那次把手伸在箱子里感受到的生死危机感,没准那一次殷南寒就是真的想拿把刀把他的手砍了,想着那个场景,白凡不寒而栗,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手,他真的不想,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突然失去自己的手。
这件事情的后遗症就是,白凡总是想往仓库跑,他一直觉得,最安全的办法,就是随时监控着敌人的动态,对于白凡的这一举动,了解他的不安的殷睿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大多时候,会陪着他一起去仓库。
白凡的时间很空,这便造成了他有大把的时间去盯着殷南寒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天不亮就起来练武,早餐,处理教内事务,午餐,招几个教内长老来吩咐命令,晚餐,打坐练功,直到天亮......多么熟悉的日程啊,这就是他与殷睿曾经一起苦逼度过的日子,相比多姿多彩的现代,那个世界的生活简直乏味到恐怖,白凡一瞬间庆幸起殷睿没有一辈子坐在那个位置上,教主又如何,还不是过得比谁都累。
但是看着看着,白凡又禁不住对殷南寒有了一丝同情,因为殷南寒做着那些事情时,始终是一个人,那种清冷的寂寞,让看到的人心里颇不好受。白凡这才想到,对殷南寒来说,他算是老来丧子,虽然殷南寒并不老但是唯一的儿子就以那么诡异的方式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心中的感受,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
白凡突然有一种冲动,告诉殷南寒他的儿子还没有死,活得好好的,健康快乐。还有影七,影七后来怎么样了......这件事情也只能从殷南寒的口中知道。
这个念头白凡没有告诉殷睿,但是自己却悄悄的行动了起来,他找了一个漂亮的瓷杯,开了一瓶五粮ye,在杯子中倒满酒后,趁着殷南寒离开房间时,将写好的信透过那块巨石放在了殷南寒房间的桌上,然后又把那杯五粮ye压在了信纸上。做好了这一切的白凡本想等着看殷南寒回来时的表情,但是无奈看了看时间,发现殷睿快回来了,知道这对父子向来不和的白凡只能匆匆离开仓库,如果让殷睿知道他给殷南寒写信,那可就糟了。
殷南寒推开门,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房里与自己离去时细微的不同,他锋锐的视线看向桌上凭空多出来的事物,走近抽出那张纸条,一扫之下却呆愣在了原地,这熟悉的笔迹,是......睿儿,但殷南寒心中的那一丝喜只出现了短暂的片刻,将这封信完全看完以后,他的面色已然铁青,这个小子,居然和男人在一起,敢让他绝后,并且最悲惨的不是一个儿子喜欢男人,而是他的两个儿子搞在一块去了。
至于桌上那杯酒,虽然酒香浓郁,但是殷南寒生性多疑,向来不碰来历不明的东西,所以分毫未动。
当第二天白凡来看时,发现桌上的纸条不见了,酒却依然好好摆在那里时,瞬间明白了什么,殷南寒的这种性格......活该一个人老到死。
话虽这么说,殷南寒的年龄虽然跟白凡相差不大,但终归是殷睿的父亲,白凡知道他们父子关系很僵,也总想代殷睿尽一点孝道的,而且他处心积虑的拿酒讨好殷南寒,也是有求于他。
自那天以后,白凡就每天一杯五粮ye摆在殷南寒的桌子上,也不知道浪费掉多少好酒后,终于有一天,白凡看到殷南寒拿起桌上的酒,犹豫了一下,终是一饮而尽。
酒ye入喉,确实与众不凡,比之他曾经喝过的酒,都要多了一丝劲道,殷南寒的视线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扫了一眼,嗤笑道,“酒我已经喝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想见的人,就在外面,影七,进屋来。”
听着殷南寒这毫不客气的一段话白凡微微红了脸,虽然他确实是有目的的,但这种说法,还真是不给人面子。
雕花木门被从外推了开来,走进一人,他利落的单膝跪地,没有任何情绪道,“参见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