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基塔低头看了眼眼神迷离的阿宁,显然这家伙已经完全晕掉了,他左右权了下,只好勉强点头,“那您注意安全,随时联系我。”
陆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拉着邢奕慢慢走了。男人很重,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他脊背上,陆蒙侧头看了看邢奕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轮廓,心里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激荡了一下。这个人,五年的时间,替自己守护着苏郁,全心全意地待他好,这么暴躁易怒的脾气,却忍受了那个孩子冰冷的态度,没强迫他没伤害他,还守着他的梦想,让他发布一首首思念别人的曲子。
这个看起来霸道蛮横的男人,内心却比自己温柔得多。
“苏郁……”男人喃喃说了一声,然后胳膊不自觉收了收,正好抱住了陆蒙的脖子,“别走……”
陆蒙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邢奕难过失落的表情,竟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心疼袭上来,他皱了皱眉,复杂地看着邢奕良久,终于还是任男人抱着自己胡言乱语,小心把人放进车里系上了安全带。一路上邢奕都很安静,陆蒙只知道邢奕和原悠住在一个小区,具体位置却不清楚,等到了地方他把人拖出来,轻拍了拍邢奕的脸低声道,“邢奕,醒醒,你家在哪?”
邢奕歪了下头,像是因为酒Jing的关系,睡死过去了。陆蒙拍了好几下也没效果,只好放弃地扛着他,打算找就近的保安问问,毕竟这小区里非富即贵,住户不多,保安也许认识。可还没走出几步,忽然就见到不远处的院子里种了一长排的樱花树,陆蒙愣了愣,心里忽然涌上一丝酸涩的甜蜜来,脚步下意识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那是有些模糊的记忆了。“青山”监狱地处深山凹地,环境不太好,周围很少会见到什么有生命力的东西,可在山坡顶上却长出了几棵樱花树,一到春天,那些缤纷柔软的花瓣会随着微风吹进监狱的空地上,陆蒙记得苏郁第一次见到那些樱花时愣了很久,然后伸手抓住一片花瓣看了很久,然后有些苦涩地微微笑了一下。那是他记得很深刻的笑容,每年樱花烂漫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起那个男孩子纯净又带些悲戚的微笑。
陆蒙慢慢走到一棵樱树下,抬头看着干枯的枝桠,眼前的夜幕里隐约勾勒出苏郁的脸来,他从不信命,却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恍惚了。
“苏郁……”
陆蒙低下头,看着邢奕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心里忽然有股说不清明的烦躁翻涌。邢奕比他爱得久,比他爱得真,现在却只能这么狼狈地无意识地呼唤那个从没属于过自己的人,陆蒙很想把这个不停叫着苏郁的混蛋一拳打醒,可他竟然觉得舍不得,对这个人明目张胆地思念苏郁的男人,他竟然觉得舍不得。
真是荒唐又可笑的心情。
陆蒙紧紧皱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烦躁地深吸了口气,收回眼用力掐住邢奕的肩膀,想让自己平静一些。忽然,耳边响起一阵悠缓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熟悉的嗓音带着笑扬起,“乘枫,今天月色真不错,你看那儿,好大的月亮。”
是原悠。
陆蒙眼神暗了暗,正巧看到一旁楼下有处Yin影,便抱紧邢奕迅速闪身过去。
这个原悠,这几个月看起来极为失常,竟然再没联系过自己,更奇怪的是,性格像是大变,完全像另一个人。陆蒙压低呼吸,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原总,你……”
原悠脚步忽然一顿,有些不满地说道,“说了私下里不许再这么叫我的。”
穆乘枫顿了一顿,垂眸低声说,“小悠。”
原悠很高兴似的,忽然回身勾住穆乘枫的脖子,眸子微微眯起来笑道,“乘枫,我最喜欢听你这么叫我,再叫一声。”
“……”穆乘枫没说话,过了好半晌才低低说道,“你不累吗?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原悠眨眨眼睛,很不满似的嘟嘴,“再叫一次啦。”
“……”穆乘枫看了他半晌,终于叹了声气,“小悠。”
原悠哈哈一笑,很高兴地攀住他的脖子抬头狠狠亲了他嘴唇一下,然后笑眯眯道,“乘枫,我想要你了。”
躲在Yin影里的陆蒙忽然一愣,疑惑地皱起眉来。而对面的穆乘枫则是僵住了身子,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改天吧。”
“身体不舒服?”原悠声音里有些紧张,立刻过去抱住他乱摸,“哪里不舒服?怎么了?”
穆乘枫摇摇头,垂下眼睛,“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那我就回去了。”
“回去?你去哪?”原悠忽然冷下声,哼笑了一声,“又骗我?我看你身子好得很。”
穆乘枫绷紧唇,没说话。原悠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头拉下他的脖子咬住他的嘴唇,噬咬一般凶狠的亲吻立时在唇齿间溢出一丝腥甜的血味,穆乘枫闭眼忍耐,可原悠越吻越生气似的,咬得更狠,几乎要把男人的嘴唇咬掉,过了一会儿穆乘枫实在疼得厉害,低低呻-yin了一声,下意识抬手要推原悠,男人像是回过神了,忽然松开嘴,愣愣看着他满嘴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