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秦非正和福泽之间,始终是用着日语来进行交流的。即便马启鸿和林世源两人就站在他的身后,全身心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他手里的这通电话上, 也全然没有在秦非正和福泽的交流过程中,听明白一个字。
他们只在秦非正“啪”地一声挂断电话以后,才从秦非正的嘴里听到了最终的结果——
“福泽说,为了避免双方违反约定,使上釜底抽薪的一招,他要求我们在谈判以前,首先登报发出声明,公布出华夏将与日本进行和谈的消息。要是华夏一方打着和谈的名号,在他们放下防备的时候,对他们发起任何攻击,他们就不会再犹豫,将对我们的百姓展开疯狂的攻击。”
“这一点要求,鉴于我们本来就没有要和鬼子耍心眼的想法,我也就自作主张地答应了。”
秦非正一五一十地阐述着,马启鸿和林世源也没发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认为鬼子们会怀疑他们是在耍诈也很正常,就纷纷颔首,表示自己了解了。
从办公室里离开以后,第二日,华夏全国人民就看到了来自铁血军、产党和国民政府三方的联合通告——
就像是一颗炸/弹忽然被扔进了原本十分平静的湖面一般,好不容易慢慢从鬼子带来的Yin霾里走出来、过上了安稳生活的人民们开始沸腾了——
不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在华夏愈渐安定以后、比以往更加活跃的文人,总之,在社会的各行各业里,人们对忽如其来的这一消息,大致有两种不同的看法——
一种是对华夏这一举动全然不能理解的,坚决抗议着的。甚至有许许多多的文人们都就着这个话题,写了许多篇极具讽刺意味的文章。
他们毫不遮掩地向着华夏联军的三方势力发问——
“明明华夏离彻底驱逐鬼子就只差最后那临门一脚了,究竟是为什么,华夏联军要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和谈?!这究竟是国民政府一方的决定,还是华夏联军三方的共同?!”
这些人对鬼子的仇恨,或者半点也不比锦颐少。甚至于,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华夏联军在东北面临的困境是什么。所以,他们可以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甚至都不必像锦颐一样经历着苦痛的纠结。
至于人们当中更为流传着的另一种言论,则多多少少有一种“息事宁人”的味道了——
他们说,“我们已经受够了战争,受够了战争中的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如果和平可以给我们带来安宁,我们为什么还要纠缠着过去不放呢?为什么不能让自己重新进入一段美好的生活呢?难道你们还想继续经历着无止歇的战争,过着明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的日子吗?!”
生活的磨难,不仅仅是能够激励人继续前行,同样也可以磨平所有人曾经锐利的棱角。
有些人被伤害了,就想着总有一天,他会把这笔账统统算回来的。而更多数的普通人,在被伤害以后,却只会另外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此安逸下来,全当过去什么也没发生过。
有些悲哀,却又无可指摘。
当然了,事实上,人们的讨论,终究只能是人们自己的讨论。不管百姓们的心里是怎么样的风起云涌,或赞成、或不赞成,最终,锦颐他们都是要按约定去和日本和谈的。
那是四零年的十月份末了。
锦颐领着王凡,马启鸿领着刚刚被调来的谢锦言,秦非正领着于科涵,最后在外加一个林世源,一起从长春坐上了前往延吉的汽车。
从长春到延吉,统共有两千多公里,他们光在路上,就足足花费了五个多小时。
等到他们的车停在鬼子在延吉市占领的市政厅以后,在市政厅的大门前,锦颐跨步下车,抬头看了看天,被近日来难得炙热的太阳给刺得眯了眯眼。
随行的五万铁血军将士,在跳下军车以后,在市政厅的四周,把市政厅围了个水泄不通。但那从市政厅大门前的台阶上迎面走下来的、亲自来接人的福泽,却似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他们在登报通告过华夏人民以后,鬼子就能对他们的将士全无忌惮了?
说她偏见也好,疑心重也罢,对于鬼子动作里任何有古怪的地方,锦颐近乎是本能的想要去怀疑了。
当然,在刚刚那一瞬的时间里,她想到的,其实是鬼子也许在延吉市里设下了埋伏。
但这个念头才刚刚从她的脑海里闪过,她忽然就又想起,在对上华夏联军毫不留情地猛攻、连连吃上十数场败仗以后,鬼子们原本仅剩的二三十万兵力,此刻也仅仅剩下了两三万。
这也是她在出发的时候,决定只带上五万将士的唯一原因。
和马启鸿、秦非正等人一起跟在福泽的身后,进到了市政厅里的一间专门用于谈判的会议室里。
华夏双方,分别以华夏六人、日本三人的阵势,面对面地端坐着。
“既然各位是来和我们大日本帝国来谈取和平的,那么,不如我们就先各自说说自己的条件吧。”
哪怕是到日本近乎是被华夏压着打了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