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区,她的心开始慌了。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又安慰自己,机长那么成熟稳重的人,他一定会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帖,不会让自己发生什么危险的。
但还是担心,很担心。
S市并没有受到台风太大影响,只是零星下着小雨,陈年特地和曾老师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准备去跟住在附近酒店的叶明远打听一下消息,他是昭远航空公司的总裁,一定比她有更多办法联系上程遇风。
出校门,往右走了几百米远,陈年的手机就响了,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机长”两字,她呼吸一滞,手忙脚乱接通。
“机长,你现在在哪里?!”
“我看新闻说A市刮台风了,很危险,你不要过来了,充电只是开玩笑的,我只想要……”
她说不下去了,眼圈慢慢变红。
我只想要你平安无事。
回应陈年的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是她熟悉的低沉声音,“陈年,你回头。”
陈年怀疑自己听错,木然地站着,或许每个字都听到了,只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慢慢转过身去——
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简单的白衣黑裤,一如初见时的清俊模样,两人的目光隔着薄雨轻轻碰上,他微扬唇角笑了笑,目光温柔,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笼罩住了她。
“可我还是来了,怎么办?”
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无奈,但更多是不自觉的宠溺。
陈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又是怎么用力抱住了程遇风,她只知道,在他怀里的那一刻,闻着那令人安心的清冽气息,她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原来,如果一个人真的想见你,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有办法。
☆、第34章 第三十四坛花雕
第三十四章
他一路穿过风和雨, 只为她而来。
陈年感动得几乎要落泪, 她揪住了他后腰的衬衫,抓出一片褶皱,紧握的实物和源源不断传过来的体温,都在提醒她,他是真实的。
然而, 时间和地点都不是很合适,陈年抱了一会儿就准备松手了, 尽管心里很不舍。
前一秒还在担心的人, 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对陈年来说是惊喜, 但更多的是心安, 这两种蓬勃又柔软的感情相互交织,给予了她巨大的勇气, 在松开之前, 她仰起头,按捺着失去规律的心跳,嘴唇飞快地在程遇风喉结下方碰了一下……
就跟蜻蜓点水似的,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
陈年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眸光带了几分羞意去看程遇风的表情,一丝不落地观察着, 可到底在这方面几乎白纸一张, 根本无从分辨。
要不要……问问他?
在陈年百般纠结时, 程遇风出声打破沉默,“这时候不应该在上课?”
本来是应该在上课。
陈年呐呐地说,“我有跟老师请假的。”她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也藏不住事,“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所以想去找叶伯伯问问情况。”
在看到她独自走出校门往酒店方向走去时,程遇风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听她说出来,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还是不设防地被击中了。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在离地面三万英里之处,天高云阔,自由肆意,是程遇风此生追求,飞上云巅,云下之事看得淡之又淡,可如今好像不一样了,他被一个小姑娘牵挂在心里……
将近二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感受。
云层厚薄不一的缘故,透下来的阳光也不怎么均匀,有些是灰色,有些灰中带着白,呈现出一种朦胧的银灰色,陈年觉得映在程遇风身上的是最亮的光,他的轮廓看起来那么清晰,眼底仿佛也有光华跃动。
“机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半晌后,陈年才想起来问,“ 从A市来S市的航班不是都取消了吗?”
这次的台风来势汹汹,A市全城戒严,进出不得,成了一座被风雨锁住的孤城,连高铁也停运了,那他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实在太好奇了。
程遇风像是存了心想吊陈年胃口,盯着她看了好几秒,这才不疾不徐地说:“我坐了别的航空公司的航班。”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好在最后还是顺利抵达S市。
之前天气预报就预测到了将有强台风登陆A市,公司连夜开会就是为了商讨应对措施,昭航飞S市的航班取消是意料中的事,所以天刚亮,会议结束,各方面也做了妥善安排后,趁着台风还没来,程遇风直接就坐了其他航班飞往S市。
他又压低声音:“这件事别让你叶伯伯知道。”
陈年不禁疑惑。为什么?难道是怕叶伯伯担心?想想也是,就算没有正面遇上台风,可天气不稳定,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
程遇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会被扣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