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都熟知这一点,所以谈及这个话题,最后只剩相对无言。
项琬琰悲从中来,从前那样幸福快活,怎么就变得今日这般苦不堪言?过了半晌,她淡淡道:“我看,陶萱苏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我一来,就见她灰头土脸,一点没有王妃的样子。”
从父皇母后谈到陶萱苏,项茂行忽然觉得眼前的Yin霾散去,渐渐露出阳光,心情不由得轻松许多,“她就是爱玩,倒也还算安分守己。”
项琬琰看着项茂行长大,对他的神色变化一目了然,眼见他绷着的脸略略轻松,不由得吃惊道:“自你瞎……自你病了之后,还是头一回见你维护别人,看来你对陶萱苏很满意。”
“没有。”项茂行沉声道,脸又绷了起来。
项琬琰无声一笑,“我有个法子,可以解了母后的困境,关键在你。”
项茂行微微侧头,表示洗耳恭听。
“如今你、大哥宁王、四弟瑞王都已成亲,但父皇的长孙还未出生。若你和陶萱苏拔得头筹,一举得子,父皇必定高兴,母后也可借着这个由头出来。”
项茂行抿紧了嘴,皱着眉道:“不妥。”
“为何?反正你们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将来也会生子。我只是希望你们最近加把劲,早早得子,不仅对母后,对你们的处境也是有好处的。”
项茂行不好说出自己打算和陶萱苏和离的计划,便道:“三位王妃,谁先怀孕,都会成为众矢之的,数不尽的明枪暗箭。我现在瞎了,如何保住陶萱苏和孩子?谁爱生谁生,反正我不生。”
这个弟弟是个倔脾气,项琬琰从小就让着他,如今他又瞎了,项琬琰更不好和他置气。她轻轻笑道:“还说不满意陶萱苏,为了她,都跟我这个亲姐姐急起来了。也罢,这种事只能顺其自然,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至于母后,只能静候佳机了。”
两人又说了些话,陶萱苏才重新梳洗完毕,盈盈走了进来,对项琬琰又施了一礼,端上一杯茶。
项琬琰并未回礼,道:“这些天可还住得习惯?”看弟媳就像看儿媳,生恐她不能尽到为人妻子的本分。
“王爷待我很好,我住得很惯。”陶萱苏毕恭毕敬,就算项琬琰不接她手中的杯子,她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位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又是自己丈夫的姐姐。王爷偶尔脾气倔起来尚难对付,惹怒这位清傲的公主怕是更麻烦,所以她只好忍着。
“那你待王爷好不好?”
陶萱苏立在项琬琰面前,低眉顺眼道:“这就得问王爷了,我尽心尽力伺候就是。”
项琬琰这才接过茶杯,喝了口茶,道:“还算懂规矩,坐下吧。”
陶萱苏乖乖坐下,瞅了一眼王爷,不敢多言。
项琬琰又道:“阿珠,把我的礼物呈上来。”俄而便有四个丫鬟端了四个Jing致的盒子上来。
“都是些吉祥如意的礼物,只盼你们夫妻二人百年好合。你们大婚之日,我本该来的。只是我的孩儿病了,实在不得空。”
陶萱苏关切道:“如今可好了?”
“不好我也抽不出空来。”明明可以说“已经好了”,偏偏要说锋利的言辞,在这点上,项琬琰和项茂行如出一辙。
“过几日是端午节,合宫家宴。茂行……”
“我不去。”未等项琬琰说完,项茂行直接抛出否认的回答。
“我也不想去,去了又得看贵妃的脸色。不过父皇特意召我进宫说了此事,还让我带小世子去,我只好从命。萱苏,恭王可以不去,你必须去。”
陶萱苏点点头,道:“是。”虽然项琬琰看她不顺眼,不过她们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贵妃娘娘,甚至还有瑞王项茂德。想必端午那天,这位公主姐姐会罩着自己,所以陶萱苏不似上回进宫请安那般害怕。
她忽然注意到王爷的右手一直缩在袖子里,袖口还染了血,心下一惊,莫不是方才滚下屋顶时,王爷为了接住她而受了伤?
项琬琰瞧着对面的弟弟和弟媳,一个瞎,一个丑,真是可怜,苦命鸳鸯说的就是他们了。饶是弟弟瞎了,她还是觉得以弟弟的身份相貌,本该娶一个家世好、相貌好的女子,可父皇偏偏指了个瑞王不要的丑女陶萱苏。想到这,项琬琰不由得有些气愤,父皇彻底变了心,不再疼爱母后和他们姐弟了。
不过再一瞧,项茂行面有愁容,脾气又倔,陶萱苏眉眼温柔,性子婉顺,两人倒也般配。若是恭王不瞎,王妃脸上没有那道红印子,那更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陶萱苏只盼着二公主早点离去,她好看看王爷的手到底怎么了。
过了半日,项琬琰终于有了去意。陶萱苏送她到王府门口,项琬琰侧头乜着陶萱苏,居高临下似的教训道:“萱苏,不,恭王妃,既然嫁给了恭王,是福是祸都是你的命,你得听天由命、安分守己。”
陶萱苏心里琢磨,若是寻常回答,二公主以为我在曲意奉承,必定看不起。她莞尔一笑:“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想嫁给一个瞎子,旁人都觉得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