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向了楚秦,“这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在看到楚秦嘴角讥诮的那一瞬,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去,翻出白眼往地上倒。
“你敢晕,朕便让人继续往你脸上用药。”楚秦把药瓶丢开,取了帕子细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继续在你身上划开伤口用药。”
顾媛不敢了,哭得梨花带雨,“臣妾不晕……臣妾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让陛下这般动怒。”
“哼。”楚秦冷笑一声,“这药,是你给那两个狗东西的,让他们给曦儿用。朕曾真以为你是无辜……”
“为什么?”顾媛见装傻卖惨都失了作用,眼里涌动起悲哀,“错都错了,换不回来了!我与她生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
“朕看到有人和她长得一样就恶心。”楚秦踢开扑过来的想要抱他腿求饶的人,“若不是朕知道她不会愿意顶着别人的名字生活,若不是朕要借着你的名义与她有些牵扯,你以为你能在宫里待这么久?”
“什么意思?”
“朕爱的是她,旁人生了她的模样,再仿也是低贱的赝品。而你,是世间恶心的存在。”
顾媛呆住,一直到被人拖出去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进宫三年,楚秦对她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却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直到今日,她才发现她错得离谱。
他们自以为自己当初换了新娘后,楚秦就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他们以为时间一久,任何一个和顾曦长得像的人都能替代她在楚秦心中的地位,没想到……楚秦也不过是在利用她。
如今顾曦与沈羿和离了,她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生死难料。
她被拖破布一般由御书房拖到星商殿,许多宫人都瞧见了她的模样。
陈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的让人瞧着,还一个劲地提点,“人们都瞧好了。整个皇宫都是陛下的,但有不安分的,违了陛下的意的,便是妃子也能分分钟遭殃成了被禁足的美人。”
还是……毁了容的……美人?!
昔日“独宠”后宫的顾妃成了这副模样,原本投靠着她的宫人个个自危。
不过陈然记挂着楚秦怒意未消,担心着两兄弟之间话没说好平白起冲突,没心思理会他们这些人的小心思,敲打完便急匆匆地回了御书房。
楚清还跪在御书房外。
陈然走进去瞧一眼,不见楚秦的身影,复又出来,“王爷,您回去吧。”
楚清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我还等着向皇兄赔罪呢。”
陈然一噎,不好告诉他楚秦这会儿出去了,便拿了个软垫过来,“春日地气还寒着,垫个垫子,免得把腿跪出毛病了引得龙颜不悦。”
楚清想了想,“还是算了,我总觉得这次认错不诚心的话,皇兄会不认我了。陈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兄当初为了顾家女费了多大的心思,是我们一起瞧见的,怎么才三年说翻脸就翻脸了?我刚才瞧见那女人的脸和手……”
顾媛在御书房的那一幕被他们瞧见,皆是心惊,不过陈然比楚清略好一些,因为他知道原委,知道楚秦心里早就想将顾家那几个胆大包天的人给惩治了。
“这件事啊,还要从三年前的赐婚说起。”陈然这会儿也没旁的事,瞧了瞧天边的暖阳,又瞧见它旁边的一团淡灰的云,轻轻移动着,笼下一片Yin暗。
他在楚清对面席地而坐,“当年陛下初定天下,算来顾曦小姐及笄,一纸封后诏书送往江南,封顾家女为后。不曾想,这诏书兜兜转转的,到了京城顾家……”
四年前皇权的争斗,官事停滞,到了这时,楚秦才知他离开后不久顾随远便遭遇了变故,死在任上,而顾曦随着母亲与弟弟回到了京城顾家。
圣旨已下,婚期已定。
楚秦特意召了顾随安询问孝期之事,顾随安表示为不误小辈婚事,守满一年便罢。
“不想顾随安胆大包天,拿自己女儿替了顾曦小姐,又在同一天将顾曦小姐嫁给沈将军。”
楚清听呆了眼,“这么大的事,皇兄怎么就忍下来了?莫不是碰了人家,不能退货?”
说完又觉得不对,能不能退货是其次,杀他一门都是可以的。莫不是皇兄一心要当仁君,强忍下来了?
“皇家大事小事,天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陛下当时本就根基不稳,这么大丑闻,一旦传扬出去,君威何在?!”
楚清沉默下来,想想也是,做皇帝的总比不过他这个做逍遥王爷的自在。
陈然叹一声,“不过,咱们陛下当年受了那么多苦,远走江南时的狼狈都受过,老奴当时用这样的理由都没劝住他,他提了剑就要砍了顾家大房三人,宁愿与沈将军反目也要把顾曦小姐抢回来。”
“这我就不懂了。”
“不懂了吧?”陈然笑道,“老奴灵机一动,劝陛下行事前先去探探顾曦小姐的心意。毕竟一年的时间很长,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