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默在校外的围墙旁一直等着那些人来。
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回头看去,车上的人给了撂了包烟,被他稳稳接在手里。
你们人没事吧?
等他们摘下头盔,脸好歹还是完好无损。
没啥大事,兄弟们的嘴巴可都紧着呢,放心好了,没把你供出去。
苏和默显然也不怕,即便说了也没什么。
就是手机都被拿走了,那家伙的哥哥好像不希望把这件事给闹大,估计也不会再找俺们哥几个了。
那就行,多谢了,这烟还是你们拿着抽吧。
他扔了回去,为首的人抬手接住,一条腿撑起摩托车扶正,单手打开烟盒咬进嘴里,传给下一个人。
挺久都没见你这么狂过了,可以啊你小子,有事再找兄弟们帮忙,这活我们可乐意接。
谢了,还是之前的账户,我打给你。
好说好说,等买了手机我们再联系。
他白阳怎么会想到,用从他那里挣来的钱,雇人打在他自己身上呢。
回到学校,便有两个人来告诉他,焦竹雨嚷嚷着要去厕所。
那怎么不让她去?
你不是说不准让她走出教室吗?
苏和默皱眉:你木头脑袋也就算了,怎么你们两个都是。
不是,我们怕她万一跑了怎么办,况且我们可没打她,就是拦着她,她自己坐地上了而已。
腿都瘸了她还怎么跑!
苏和默跑回了教室,看到她果然是趴在那里哭,下课时间,教室里人稀少,不少都在看着她,有的还在嚷嚷着叫她别哭了。
焦竹雨。
抬头看到他过来,哭的声音更大了:我要去厕所,我要去!
走我抱着你去。苏和默弯下腰,把手放在她的腿弯处,轻松举抱起来,焦竹雨边哭边喊:你凭什么不让我去厕所!
是我没给他们交代清楚,我就是让他们看着你,你腿不能走路怕出事,没想过他们会不让你出去。
焦竹雨觉得他跟白阳一样,只是,他不会打她,比白阳要好。
我把你放门口,进去吧,我就在这等你,要是有事情你直接喊一声就行了。
焦竹雨扶着墙壁,走路一瘸一拐往里跑。
苏和默听到隔间门关上的声音。
拿出裤子口袋正在震动的手机,是一条信息。
她踉踉跄跄的从卫生间里出来,拒绝他要扶住她的手,显然还是在生闷气。
湿漉漉的小爪子,刚洗过手,扶着墙壁走了一路,都留下自己的爪印,苏和默赶忙搀扶她的胳膊。
别生气了,下次我肯定不会让他们这样。
我不要理你了,不许跟我说话。
苏和默在她面前蹲下,抓住她的两只小手,用温柔的掌心擦掉上面水珠,抬起头一脸的严肃。
白阳曾经是不是在学校说保护你这种话?
焦竹雨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有被他保护。
那我以后也保护你,在学校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刚才那件事不算,从现在开始,我答应你,绝对绝对不会让你被欺负。
她戴着口罩,说话也闷闷不乐。
我才不相信。
那就拭目以待?
苏和默站起来,揉她的脑袋:今天下午我们就不上课了,虽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残忍,但是还得告诉你,你得去认领你奶奶的遗体才行,刚才医院拿你奶奶的手机给我发了条短信,目前能联系上她的亲人就只有你了。
她眼睛越发不安的胡乱转动,一直到现在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握住她的手,能察觉到细微的抖动在抗拒。
摩托车上,焦竹雨抱着他一句话都没说,风吹得眼睛发疼,苏和默眯着眼往前开,几次都在心里劝说着自己,要不,不带她过去了。
开到了殡仪馆外,他仍旧在犹豫。
你觉得不舒服就可以不用进去。
焦竹雨摇头,手指捏住他的衣角,清澈的眼睛黯然淡定,她的表现不符合她该有的心理,一滴眼泪都没哭才叫人心疼。
苏和默取下她脑袋上的头盔,握住她的手。
那走吧。
这里的工作人员早已看淡生死的态度,公事公办,将尸体拉出来给她看了一眼,核对了一遍医院提供的信息,签字,缴费。
苏和默处理好后,她坐在那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没有精神。
坐在她的身边,她举起手来比划着,小声问他:你说,为什么奶奶的脸,可以那么白啊,又冷又白,身体好冰。
因为人死后尸体是要被存放到冰柜里面的。
那在我没来之前,奶奶都自己一个人被关在冰柜里吗?
她不害怕吗?害怕了该怎么办啊,身体又动不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作答,难以言喻的悲伤,明明是想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