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无既回屋合上门,转过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坐在太师椅上。
“你可算回来了。”
颜无既身子一僵,背后的布料被冷汗浸透了一片。
“齐会真。”
齐会真笑了笑,俊俏的眉眼舒展开,有几分温润之意。
他与伏元着实不同,伏元面上线条利落,堪称锋利,好似那把剑一般,令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齐会真则完全不同,就算杀意尽显,也是令人猝不及防的钝痛。
看似没有危险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你要做什么?”颜无既只恨自己修为低微,如今只能受制于人,他若是早有这个觉悟,早些天也不必让人打成那样。
齐会真收敛了笑意,慢慢站起来,打量货物似的绕着颜无既走了一圈。
“你这个样子,也不觉下贱?”
颜无既心中怒气渐生,但只能压下不发,咬牙道:“我什么样子?”
他咧嘴一笑,道:“自然是被Cao得站不住的样子。”齐会真言语放肆下流,颜无既气得脸上烧起来似的,抿着唇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他变本加厉,用手托起颜无既的下巴,“你这身子不像个男人的……”颜无既一把挑开他的手,截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我师父的事,颜无既只能告诉你——他已身死,灰飞烟灭。”
此话一出,齐会真变了个人似的,蓦然掐住颜无既的颈子将他压在桌上。
他看起来斯斯文文,手劲儿却极大,不一会儿颜无既涨红了脸,眼神涣散起来。他忽然松了手,把颜无既摔在地上。颜无既不用看也知道,背上一定已被桌角磕青了,伤处疼得一阵阵。
齐会真抬手运气,一掌击在颜无既胸口。只见到一个极复杂的印记在空中一闪而过,随即胸口火烧火燎般灼热疼痛起来。
“你做了什么!”颜无既疼得惊叫出声,瞬间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来。每一次呼吸都如火燎,颜无既忍不住双手在颈间抓挠,却只将颈子抓出几道血痕。
齐会真悠悠站起身,阳光被他挡在身后,只映出他高大的轮廓。他冷冷道:“我着实信不过你只能这样了。别害怕,这只是个小小的血咒而已,只有我的灵力才能解开,平日里并不会发作,除非我想杀了你。兄长的死因我会自己查清的,在此之前,你就好好受着吧。”说罢,他撇下颜无既大步离开了。
颜无既疼得叫也叫不出声,像条死鱼般倒在地上,过了许久,疼痛稍缓,才慢慢抚着心口艰难地站起来。他茫然四顾,头脑一片空白。
——我该如何?去找伏元么?
的确,作为颜无既名义上的师父,伏元应当是他第一个寻求帮助的人,可颜无既一想起他冰冷的眼神和言语,忽然心中生出无边的畏惧。冰冷锐利的眼神浮现在脑海中。颜无既下意识想,他不会帮颜无既的。
除却拜师的那日,之后有数月都未能见到伏元。
这种事,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并不少见。修行说来还是自己的事,师父除助徒弟入门外,也没什么帮得上忙了。
只是奇怪的是,颜无既常从梦中惊醒,继而身体燥热难耐。起先还能炮个凉水澡镇一镇,但燥热感一日比一日强烈,颜无既只好躲在被窝里悄悄自渎,压抑着呻yin发泄出来,第二日再若无其事地去藏书阁轮班整理。
负责安排的弟子似乎不大待见颜无既,一个月内给颜无既排了大半个月的值,因此平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藏书阁整理书籍。
藏书阁实际并非阁楼,而是一座九层高塔,内部画满了禁用术法的符咒。高塔依据书籍普通到珍贵的价值分成三个部分,由低到高藏满了前人传下的修行秘籍。颜无既阶位不高,只得在三层以下整理。
这地方实际没多少灰,颜无既就窝在角落里优哉游哉地看书。偶尔有见到齐会真出入,他见了颜无既也不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站在一边冲颜无既冷笑,然后慢悠悠地往上去。
不得不说,藏书阁是个好地方,颜无既在这里找到不少珍贵秘术,这些并非楼上那般珍贵,但也是常人难以习得的,在里头,颜无既就找到了血咒的相关记载。颜无既顺着语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很快就读完了这一篇。
颜无既的目光终于停在了最后一句上。
书“啪”地一声被合上,颜无既讪讪地放回去。一条影子落在颜无既的身上,他顿了顿,怔怔地抬头去看,看到一双平静无波的眼。
颜无既连忙站起来,磕磕巴巴道:“伏元真君……”
他怎么会来这里?听人说伏元十年都不一定出一次洞府,而且他天资聪颖悟性了得,哪里用得着来藏书阁?
颜无既偷偷觑他一眼,正撞上他下落的目光。他眉头一凝,看起来颇为吓人,颜无既以为他见颜无既偷懒,要来训两句,正要抢先认错,他却开口道:“你方才在看什么书?”
错过了认错的机会,颜无既只好老实道:“是北宗编撰的《咒术》。”
伏元缓缓点头,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