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西松了口气般笑了起来,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只要一直走下去,格里菲斯将军就会看见。”
贝琪点点头,走向凯西所指的方向。
在陌生的,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地方,面对全然陌生的人,她却似闲庭信步,没有半点不安。
凯西并不遮掩眼底的赞赏,礼貌地保持了一米安全距离,带着贝琪参观她的实验室。
实验室很大,上百个研究员穿梭其中, 在凯西的带领下,贝琪看了一些常用的实验器材,她对德拉比虫研究的认知只限于纸面材料,读的不过是旁人写出来的报告。
她的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自然不会在岔路上浪费Jing力。
或者说,她没有多余的Jing力浪费在其他领域。
多活一世,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走马观花了一阵,贝琪忽然在一块玻璃橱窗旁停了下来,橱窗位于实验室里最显眼的位置,边框花纹Jing致,就连漆都是新的,Jing心装点得过分。
或许这就是凯西.默尔想让她看的东西。
但贝琪没有忽略,在距离玻璃橱窗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扇被紧紧锁住的厚重的门。
贝琪识趣地停住脚步,没有去看那扇厚重的门,只颇有兴致地向玻璃橱窗看去,两只德拉比虫活体被陈列在橱窗中。
显然它们也刚刚被塞进橱窗,或许就在她走进这间实验室的时候。
它们现在的状态只是两只软体虫子,贝琪却能从它们触脚的扭动间察觉到它们的惊慌无措。
它们的确应该惊慌,应该无措,脱离了寄生体的德拉比虫犹如失去了粮食,活不了多久。
贝琪好奇的是凯西.默尔究竟想让她看什么,贝琪相信这座实验室里还有很多实验项目等待着这两只虫子去完成,这样对待两只德拉比虫活体可谓暴殄天物。
活的德拉比虫人类一年捉到的数量有限,而研究德拉比虫的实验室却多如过江之鲗,凯西.默尔的实验室能够拿到的数量自然十分有限。
这样想着贝琪居然开始思考下次遇袭的时候要不要讲究些技巧,争取留下几条活虫。
……如果袭击她是陌生人的话,或许她会有那么做的心情。
血腥暗黑的记忆再次翻涌起来,鸦羽似的睫微垂,像把黑色绸扇一般将贝琪眼中的情绪悉数遮掩起来。
德拉比虫没有眼睛,也没有嗅觉,它们的本体只有触觉,橱窗里的两只德拉比虫如两只无头苍蝇在不算大的空间里乱转,屡屡错过彼此。
见凯西.默尔不出声,贝琪便耐心地观察那两只德拉比虫,对她而言也算是某种新奇的体验,在第六次擦触手而过之后,两只德拉比虫终于察觉到对方的存在,终于紧紧抱在一起,在极度不安中找到些许依靠。
它们的触手扭缠在一起,似乎在交流。
贝琪心中一动,隔着玻璃盯着抱在一起的德拉比虫问:“德拉比虫在本体状态的时候,只能通过接触交流吗?”
凯西漫布血丝的眼露出些许笑意,赞道:“不愧是格里菲斯将军,这么快就发现问题的关键。”
吸了口气后,凯西继续说:“德拉比虫的本体的确只能通过接触这种低效率的方式交流,但是一旦它们拥有了寄生体则不同,潜伏在人类社会的德拉比虫可以在人群中迅速分辨出同类,虫族女王更能通过某种方法影响德拉比虫。”
英挺的眉不自觉拧了起来,贝琪转身目光落在凯西.默尔身上,没有收敛多年军旅生涯积攒的肃杀之气。
这样被联邦的指挥官看着凯西.默尔没有半点惊慌,只说道:“就如将军所想,关键就在寄生体身上。德拉比虫寄生之后对寄生体做了某种改造,如此才能获得本体不具备的联系手段。”
“但德拉比虫有自己的语言。”沉默片刻后,贝琪说道。
被德拉比虫围攻的时候,贝琪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发出某种不同于人类的声音。
“那是上一个被德拉比虫寄生的族群的声音。”凯西.默尔说着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等到它们彻底统治了人类,又寻找到比人类更适合寄生的族群之后,或许它们也会在战斗的时候使用人类的星际通用语。”
艳红的唇抿了起来,不是因为凯西.默尔言语间的恶趣味,而是她言语间对人类未来的判断。
那种绝望后的无力感和一直被她压抑着的情绪产生了共鸣,在贝琪心底掀起巨浪。
凯西.默尔不再乎贝琪的沉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继续说:“百年前人类就已经发现了德拉比虫的这种特性,然而直到今日依然无法研究出德拉比虫究竟在寄生体上做了什么。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改造的关键在脑部。因为每个德拉比虫,在脱离寄生体的时候都会把寄生体的大脑内部彻底搅碎,直到今天人类还没有得到一个能够用来研究的寄生体样本。”
贝琪的眼睫微颤,即使凯西.默尔不说,贝琪也能想到为了那个所谓的“样本”,许多人已经付出了生命。
“所以……为什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