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咧咧寒风扑面而来,夹杂细小的雪花,冷意瞬间席卷。
应怀雪身有内力不怕这寒冷,只是担心怀中人冻着,将大氅又裹紧了些,问道:冷吗?
谢王上,不冷。
符映月的头靠在她肩上,细细的热气随着话语呼出,轻柔地拂过锁骨上那一片裸露的肌肤。
这一吹,应怀雪飞檐走壁的脚愣是在墙上一岔。
应怀雪:!
应怀雪:救命,她在干嘛!我在干嘛!
星联人很少和不熟的人有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搂搂抱抱贴在一起,耳鬓厮磨一样说悄悄话,让人直呼女同竟在我身边。
星联赋予每一种性向同样的合法权利,但她确实还是直的。
虽然经常和解千星开玩笑想和美女贴贴,但是真贴上的时候,应怀雪瞬间从心改名姓叶。
心猿意马是没有心猿意马的,只有满腔的心惊胆战和不知所措。
原本应怀雪还想安慰她几句,现下骤然间沉默不语,闭紧了嘴巴往摄政王府狂奔。
察觉到她心情有异,符映月些微抬起头,柔弱中带着害怕地看着她露出的侧颜。
肩头沾着梅花花瓣与细雪,神情却肃穆冰冷,冷淡的眸光扫下来,剑刃般锋锐。
果然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高贵冷艳的摄政王高贵冷艳地抱着她,心中正疯狂地呐喊救命。
符映月一抬头,那些柔软的发梢也跟着轻轻扫过,隔着一层衣服,模糊轻飘的触感难以难说。
应怀雪被头发一扫,又是一个踉跄,好在摄政王府已在眼前,咬着牙,抱着她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身法极速,卷起一地落花。
和陌生美女贴贴什么的,下次再也不敢口嗨了好吗!
温柔地放符映月躺在床上,她才想起摄政王内力雄厚,冬日夏夜房间里不放炭火冰盆,宽阔敞亮一间屋子,着实是有些凉风嗖嗖。
拿盆炭火来。
她对着空气叫道。
虽然她不知道暗卫在哪里,反正他们肯定能听见。
一手拾起被子,给受惊的美人直接盖到了胸前。
柔声问道:现在冷吗?
符映月不说话,摇了摇头,悄悄地把露在被子外的赤足收了回来。
裸露的脚背轻擦过应怀雪的手。
还是有些冰凉。
那双脚也是小巧,线条流畅而优美,足背饱满,玉雪可爱。
应怀雪大概是联想到了孩子幼嫩的四肢,鬼使神差般握住它,笑着责备:还说不冷,都冻得这么冰了,小心生病。
放下、塞进被子、掖好被角一气呵成。
床榻上的人小小地尖叫一声,拉起被子,把大半张脸缩进去,颊边飞起一层微微的薄红。
香靥凝羞,粉面含春。
眉间似蹙非蹙,细声细气应道:嗯。
迟钝的几秒钟过后,摄政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刹那间如遭雷劈。
应怀雪:我在干嘛!
应怀雪:救命,我是傻逼吗!
应怀雪:我他妈为什么要去抓她的脚!
应怀雪;这里!为什么!会有脚!
应怀雪:人设!!!我成熟稳重的人设!!!
心中万马奔腾,狠狠地伤了。
姑娘家的脚乃是极私密的地方,被人看见便已大大不妥,更不要说被握在手里。她也是脑抽了才去摸她的脚,瘦骨伶仃一点,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培育处那些可爱又可恶的孩子。她在实践的时候,经常抱着他们玩耍。
摄政王的名声一向混沌,好坏事参杂,拜皇帝所赐,喜好男色女色的风言风语也不是没有,要说桃色花边,她也曾一掷千金,买下过艳名远扬的花魁公子,春日游湖,迷倒过不少单纯懵懂的青年才俊。
她是生怕符映月觉得自己也是个不着调的lsp,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左眼写着纨,右眼写着绔,变态得一塌糊涂。
硬拧出一个慈祥和蔼的笑脸,哈哈干笑两声。
不冷就好,叫了半天炭盆还没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蹭的一下窜到门外,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天色沉闷,天空中细雪飘落,细细密密地洒在脸上,冰冷的气息让她逐渐清醒。
伸手一摸,脸上已经微微发烫了。
摄政王喜桃花,院中皆是桃树,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一年四季皆如春,枝繁叶茂,缀满枝头,远远望去,片片层层如同云霞。
应怀雪就盯着庭院中那些被雪压满的枝头雪白红粉,深刻自省自己这种非常不严肃、非常不认真、非常不尊重的行为。
殿中香气缭绕,清幽的味道丝丝缕缕,云蒸雾绕,符映月披散一头青丝,望着她出去的方向,眉睫微动。
眼眸中沉着深幽的夜色,是毒蛇张开噬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