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再走一点。把季斯年的整只手都握住了。
他惴惴不安，猜测着下一秒会不会被甩开手。没想到季斯年反客为主，抓住了他的手，掌心相贴，十指相扣，有点无奈地说：“闹什么。”
宋念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发热。他看了一眼季斯年，迅速地把眼睛挪开，拧着脖子，把脸埋进枕头里，突然偷笑。
“铛——”一声响，金属探测器被从宋念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放在不锈钢托盘上。
“好了。”季斯年揉了揉Omega的脑袋，“起来了。”
两个人坐在大厅等报告。这时季斯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季斯年接通说了几句，问宋念：“乔百凌等会儿要来，要不要一起去见他？”
Omega犹豫了两秒，拒绝了：“我在这里等报告吧，你帮我谢谢他，可以吗？”
“那好，有事电话。”
宋念看着季斯年走远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想去的。但是他去了，也没有人会高兴。
他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等报告结果出炉。落地窗外却突然吹过一阵大风，将一张报告单吹到他面前。
宋念顺手捡起，递给匆匆来捡的男人。对方一个“谢”字刚刚出口，等看清宋念的脸，后半个字就咽了下去。
“宋念？”男人惊讶，“是你。”
Omega的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恐慌。他不认识这个人，却被强行拉着手，用一种很热络的语打招呼。
“我是颜客，你不认得我了？我们在一起玩过，和冯少一起。下雪天，记得吗？”
宋念的脑海里浮起一些影影绰绰的痕迹。他本能地感到害怕，疯狂摇头：“我不认识你，你放手。”
站在门口的保安警觉地往这边看了一眼，抬脚走了一步。
“抱歉抱歉，”颜客连忙放开他，“你仔细想想，我们真的见过。好久不见，我太激动了。你这几年去哪里了？现在结婚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左右望：“你今天在这里做体检？一个人？还是陪别人？哦，冯少的弟弟和我一起来了，在那边，我他过来……其瑄！其瑄！”
一瞬间，宋念如坠冰窟。他像是被钉子死死钉在地上，跑不了，也说不出一句话。
不远处，男O听到了呼唤，转过了头。他看到站在床窗边的两个人，也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来。
冯其瑄拿着小包包，款款走来。目光在宋念身上打量了一下，突然一笑，低头在颜客身边耳语了几句。
颜客的反应不太自然，最后还是迟疑着点点头，他再看了一眼宋念，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
“你真的挺讨人喜欢的，是不是？”冯其瑄看着颜客走远，回过头，拨了拨耳边的碎发。
他笑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你失踪之后哥哥还是遗憾了一阵子的，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我们真是有缘。”
他笑得温柔：“小嫂嫂，好久不见。”
“我不是！”他喊出这个称呼的一瞬间，宋念像是被针扎一般，猛烈地否认，“别这样叫我！”
“为什么不能这样叫？”冯其瑄歪了歪头，“哥哥都不会生气，你生什么气。哦，虽然他现在有别的人，但是没关系，你是最先来的嘛。”
他笑得灿烂，在宋念看来却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那条白皙的，喷着香水的手臂挽住了宋念。像一条蛇、或者一只青蛙爬过。粘腻鼓胀的表皮贴在身上，缓缓划过，留下一道浑浊的泥泞湿痕。
宋念想吐。
见宋念不说话，冯其瑄继续：“你怎么来这里的？找到新的金主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啊”了一声。“我刚才，看到了季斯年从这个方向出去”他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你们难道又在一起了，恭喜啊。”
“不是，没有！”宋念的眼睛睁大，坚决地否定道。
“你这么着急，看来就是他了。”冯其瑄又笑起来，“怕什么，我也没那个本事对他怎么样。”
“对了，你是怎么和他解释的？给一个Alpha送一顶环保帽，哈哈，挺有创意的。他怎么原谅你的？他打你吗？”
宋念努力地控制着身上的肌肉，让它们不要发抖，以此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颗坚硬的桃核，以沉默对抗着毒液的侵蚀。
“你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见到宋念板着一张脸，像是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冯其瑄皱了皱眉头，“以前你还会和我说说话的。算了，后天我和颜客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出去玩，你也来。”
“我不去。”宋念转身就走。
转身的瞬间，他的眼眶变得通红，眼前的景象都带上了一层模糊透镜，需要把眼睛睁得很大，才不会有眼泪掉下来。
不要哭。
不准哭！
至少不要在这些人面前哭！
“站住！”
“你很喜欢季斯年吧，”冯其瑄拨了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