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声谷涨红了脸,轻声道:「这……这是演练剑法。」取剑把倩女剑法的招式再次演练。练武厅登时剑气破空,刃影闪烁,与刚才截然不同。剑招变幻莫测,
莫声谷啊的一声,望向师父。张三丰道:「他的寒毒已暂时被压住,你就跟他说话吧。」
桥怒气上涌,喝道:「七弟!你、你这是怎麽了?」
风波过后,莫声谷与师兄们情谊更深。他时常要换上女服练剑,留在没有女弟子的武当派正殿甚是不便,故此他在山坡上的隐密处另建一间小道观独居。
比试过后,宋远桥虎眉紧蹙,正容说道:「七弟,这套剑法是邪门外道,不要再练了!」其他师兄亦是一般意见,就只有俞岱岩没说话。莫声谷心裡不快,嚷道:「人、家、要、练!」宋远桥正要发作,张三丰乾咳一声,说道:「这倩女剑确是异于一般武学,但也不算是邪门外道。创此剑法的崑崙三圣何足道与我算是有点渊源,他寄情剑招,创出如此一套剑法,自有他的心事,旁人未必明白。倩女剑的威力大家都见识过了,铁琴先生竟把这套绝学传给声谷,可算是待他不薄。」转头对宋远桥道:「若是用作救急扶危,邪门武功也是好武功;若是用来害人,我们武当派的武功也是邪门武功了。」宋远桥登时醒觉,面带愧色说道:「弟子受教了。」
那少年张无忌睁开又圆又大的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了好一会,突然盯着莫声谷,问道:「是你吧?我的七师叔莫声谷,是你吧?」他样貌秀美纯洁,举止娇憨率真,语声则是稚嫩得像个女孩子。
这番话本已在莫声谷意料之内,他点点头道:「嗯
几个起落,莫声谷带着清风返回紫霄宫。他进入厅堂,看见师父扶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稚龄少年打坐行功,似在运功疗伤,五个师兄聚在一起,都是神色凝重。俞岱岩看到莫声谷,打眼色唤他走近,低声道:「小雏菊你先稳住心神,勿慌勿乱。」顿了一下,续道:「这孩子名叫张无忌,是你五哥的孩儿。」
威力无穷,舞剑的莫声谷却是浅笑盈盈,风姿优美,煞是好看。师兄们瞪目结舌,都说不出话来。后来宋远桥上前试招,亦只能仅胜。
俞岱岩神色惨然,说道:「你二哥带无忌回山途中遇上一个高手,无忌中了那人一掌,遍体生寒,命危难救啊!」
莫声谷点点头,望着师父和无忌,问道:「无忌受了伤吗?师父如此运功……很不寻常啊!」
莫声谷百感交集,苦笑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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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岱岩叹道:「他们挂念独自留在荒岛的义兄……今时不同往日,你就别怪他吧。」
莫声谷把无忌带到一间空置厢房,问道:「你爹有甚麽要跟我说?」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十年彷如十天,一去无痕。这些年来莫声谷不时与师兄们在外行侠,有时遇上厉害的对手,他便换上女装以倩女剑克敌,可算是罕逢败绩。他小心行事,江湖上无人得知武当莫七侠竟会易弁而钗,穿裙理妆。这时他已二十馀岁,粉嫩少年成长为俊美男儿,少了羞怯,多了温文。他居于道观,没穿女服时就结髻穿袍,装扮成道士。他专注练功修道,没再像少年时热衷爱欲,既没有妻儿,亦不为人妾。
这天黄昏,他留在自己的居室「星菊观」看书时,照顾俞岱岩的小道僮清风跑到屋前,叫道:「七师叔!有……有大事……咳咳……紫霄宫……快去……咳咳……」他不懂武功,年纪小又跑得急,走到是菊观时已是气喘不已,说得一塌煳涂。莫声谷也没多问,抱起清风道:「七师叔知道了,好清风你不用多说,跟我一起回去吧。」随即运功急奔,赶往紫霄宫。单看他抱着小孩亦能飞跃山头,便知他的武功已是今非昔比。俊颜清秀,仪容娴静,道袍飘逸,玉步生风,武当莫七侠就如灵山隐居的仙子。
这时张三丰运功完毕,吁了口气叹道:「玄冥神掌歹毒无穷,还好无忌的小命能暂时保住了。」
莫声谷一愣,点头道:「我就是,你怎会知道的?」
无忌道:「爹说过,莫七叔是师伯师叔中最俊俏的。」
俞岱岩道:「依二哥说,你五哥和天鹰教的殷素素被金毛狮王谢逊掳至极北荒岛,后来他和殷素素结成夫妇,又与谢逊化敌为友,结拜为兄弟。他和殷素素生下无忌,本是想在那冰火岛终老,但他们心痛无忌无妻无伴,不知世情,故此偷偷返回中土找到你二哥,把无忌交托给他,然后返回荒岛。」
莫声谷喃喃的道:「五哥回到中原,也不回来吗?」他跌坐在俞岱岩身边,倚着这最疼爱自己的师兄,神情颓丧,眼眶发红。
无忌道:「他说他辜负了你,今生今世都无法补偿,希望你能原谅他。」神情满带歉疚,大概就是当日张翠山说这番话时的表情。
莫声谷惊愕万分,颤声道:「五哥……五哥的孩子?」这些年来他虽是心如止水,对张翠山的思念亦随年月转淡,但对方始终是他心目中很重要的人。此刻他得知对方竟连孩子都这麽大了,难免心头震撼。
无忌又道:「爹有话,要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