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夏日, 马车里有厚厚的冰块镇着,倒不觉得燥热。
到了庄子门口,薛景恒牵着她的手下来。
只见门口早有二十来个丫鬟仆妇侍立等候,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两鬓有些许银丝, 见到他们似乎很是欢喜, 一边细细打量两人,一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奴婢见过二公子, 见过郡主。”
薛景恒见到那人明显愣了一下, 冷淡道:“杜嬷嬷。”
闻言, 杜嬷嬷扑簌簌地掉下泪来。
“想不到二公子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这是郡主吧, 听说二公子去年成了亲,想来二夫人在天上也可以放心了。”
原来是在薛景恒母亲姜氏身边服侍过的人,难怪看着对薛景恒感情很深的样子, 可薛景恒怎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怎么说也是在自己母亲身边服侍过的旧人。
崔肆意本想和杜嬷嬷说两句,没想到被薛景恒径直拉了进去。
“怎么了?她从前得罪过你?”
薛景恒将头扭向一旁:“没有。”
崔肆意凝眉:“那你为何……”
薛景恒:“不想理。”
简单明了的回答,倒是绝了崔肆意再问的心思。
反正薛景恒有时候就像个别扭的孩子,他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那就不理,你只要理我就行,别的女人,不管老的少的,统统不理最好!”
崔肆意纤细的手臂抱着他的窄腰,脸蛋紧紧贴在他的胸膛。
薛景恒忍不住笑出声来,觉得自己的心情又莫名好了些,牵着她的手,到主院的卧房整理东西。
一切收拾妥当后,崔肆意细细打量起庄子。
虽是比不得薛府Jing致,但也算别有一番味道,而且庄子位于半山腰上,四周又有茂密的丛林掩映,比京城不知凉快多少,屋里根本不用放冰。
许是杜嬷嬷也看出了薛景恒的心思,直到晚膳时都没再出现。
晚膳后,薛景恒带着崔肆意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到了后院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池温泉,泉水清绿,雾气腾腾。
崔肆意绽笑:“这是晚到的生辰礼物?”
薛景恒颔首:“也算是吧,温泉有利于解暑,对你身体也好。”
崔肆意瞥他一眼。
薛景恒忙道:“你泡吧,我带了一些公文,一会儿去书房看。”
说着,就向走廊走去。
崔肆意没有深究,由茴香和芸豆伺候着,卸去发饰,褪下衣裙,只着一件碧色轻薄纱衣,赤着脚,走进了池子。
沾了水的纱衣,立时浮在水面上。
她索性一同脱掉,放在了池旁的置物架上。
泉水温暖,浸润四肢百骸,舒服得直让人扬起脖颈,眯了眼睛。
冰肌玉肤,凹凸有致,与水面交接处沟壑尽显,再配上那张雾气掩映下如出水芙蓉般的脸庞,任谁看了,也要挪不开眼睛。
眼瞧着就要转弯,偏薛景恒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就这一眼,差点让他今日带来的公文都白费,一盏茶的时间,只看了两页。
月上柳梢,促织轻鸣。
好不容易进入了状态,准备再翻看几本。
只听叩门声响起,柳腰花态的女子盈盈走来。
“薛景恒,我泡好了。”
崔肆意换了一件素白纱绣裙,简单挽起的单螺髻上没有一丝装饰,脸上的脂粉尽数洗去,在烛光下更显清透动人。
“要吃荔枝吗?”
“不必,你吃吧。”
书案边的男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崔肆意体谅他辛苦,亲手剥了两个,用碟子装住,给他送了过去。
谁知刚刚走到案边,就被他掐着腰肢,抱到了案上。
崔肆意见他眼里火光跳跃,鼻息不稳,显然是已经动情,忙自证清白道:“这可不是我招你的!”
“无心撩人,最为致命……”
说话间,男子已将她压到案上,想要品尝她口中荔枝清甜。
崔肆意起了玩心,来回躲闪,偏不让他得逞。
玩闹间,案上的人早已发髻凌乱,香肩半露,眼中似有融融秋水,倒映其中,直看得人心头砰砰乱跳,两颊更是不知何时染了一抹嫣红,娇嫋不胜,吐气连连,只待人采摘。
真可谓,娉娉袅袅,晕娇黄,玉色轻明。
此情此景,是个男子都难以把持,更何况身下之人还是他的心爱之人。
薛景恒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俯身在她脖颈间肆虐,欲往下时,却在意乱情迷间,勉强抽回一丝理智,为她整理衣裙,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怎么了?”
“这里不行,你会着凉。”
崔肆意笑弯了眼睛,忍不住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自从母妃说她一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他就一直谨记着要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