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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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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神话。在从俊眼里,方文光就像个神。

    方文光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他独来独往惯了。父母做事极忙,给他租了个单独的房子住,每天都有保姆上门做饭菜、打扫,他和人保持着一定的疏远距离,这距离会给他带来安全感,因此从俊是否呆在他身边,真的是随便。

    方文光和从俊交换了家庭地址。

    方文光的笑容确实好看,是那种不参一点杂质和压迫感的好看,从俊感觉心里扑腾了一下。

    他提到这话的第二天,从俊就又提着热腾腾的豆浆包子守在了小区门口。

    方文光蹲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听不清,大声说话。”

    声音明朗,斩钉截铁。

    方文光看着从俊,思考了一下:“不过也不是你的错,但我还是建议你回家换衣服。”

    只是似乎有谁嫌弃从俊外貌条件不佳,觉得从俊又胖又驼背,皮肤还不好,确实配不上待在方文光身边,不知怎得就传到了从俊耳中。从俊比方文光高半个头,和方文光走在一起的时候腰又更加低了。

    从俊嗫嚅着嘴,沉默了好一会,说出了一声:“谢谢。”细若蚊呐。

    “你很臭。”

    “我……”从俊犹疑着,看向方文光,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指示。

    “谢谢。”

    “随便。”

    方文光其实不会刻意地去帮人,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顺手,但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被从俊记挂住了。交换住址的第二天,从俊就背着沉重的书包,里面看上去装了不少书,在方文光的小区门口。他进不去小区,就在门口等着。

    也许还能顺手救一下自己。

    不同的是,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是方文光。

    “以后没人欺负你了。”方文光说。

    “谢——!”如鲠在喉,又像是一道指示,从俊霎时间领悟了什么——所有人都在因为他做的“错事”排挤他,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他他到底错在哪里——他只得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撞得头破血流。

    过了三天,从俊才回来学校。

    “是、……好的。我自己会请。”

    论数理化成绩,他比不过从俊。但论人心,他所学的已经够用了。

    “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假,你换身衣服?”方文光站起来,嫌恶得用手挥了挥,快步走出卫生间,示意从俊跟过来。

    从俊遭受的欺负他都看在眼里,他不作声只是并不知道有朝一日真的能发展到如此严重。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也许时机足够,他就能把一个人从死亡中拉出来。

    从俊有些惊慌:“可以吗?”

    方文光还很困,困到面无表情,可还是勉强对从俊扯出了一个他自己不怎么觉得好看的笑容:“谢谢。”

    时间过去了半年。

    没人再硬性欺负从俊,但冷暴力一直持续。冷暴力有时候比真正的暴力更恼人,它会让被冷暴力的人从内心深处否定自己,从而变得自卑、孤僻,不善言辞,从而造成恶性循环。

    方文光擅长观察人的状态,于是又是一次放学的时候,他看从俊再一次在背后默默跟着他,走着走着便停下来:“有什么事?”

    过去的半年内,方文光一直在造势。他在潜移默化地让所有人都信服他,像是他上辈子做过的那样。

    为首的混混看见是方文光,眼神变得有些尴尬,他的爸爸还在让他多巴结一下方文光,因此他也听说方文光袒护从俊——即使方文光只是在正常和从俊日常交流,他将要落下的烟头收起来了。

    不得不说,方文光本人确实是比较在意他人的外表的。但他一直认为外表不是一个人最终的评价标准,只是外表会阻碍从俊和他发展更深的关系。

    他再次道了一次谢:

    “早餐。”

    从俊的性格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甚至有时候见到方文光都不太愿意主动打招呼。只是有一次,方文光见到从俊,随口问了一句:“不一起上学了?”

    从俊踌躇了一会:“我有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有

    从俊一个人躲在脏污的厕所角落,整个人都在抽搐似的发抖。许久也没有晃过神来。他看着方文光好像和其他人说了什么,人们陆陆续续走了,直到所有人都散尽,直到打响了上课铃,方文光还是站着,站在烟味里,站在从俊眼前,黑暗与污浊中像个落世的神。

    从俊讷讷地给了方文光热腾腾的豆浆和菜包。这豆浆和菜包不好买,方文光嘴刁,必须要一里远那家早餐店,从俊家里又不怎么有钱,是坐公交过去又过来的,每天要多花两块钱,还要给方文光买早餐。

    “让个路可以吗?”

    “以后谁欺负你,你就和我说。”方文光继续说。

    从俊在高一下学期就被堵在了厕所里。混混样的隔壁班男生举着烟头,就要往从俊裸露的手臂烫去。从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眼里都是绝望,像是一只已经习得性无助的狗,无力反抗,无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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