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江承恩嘴角止不住上扬,这么热情的小骗子,他是真的舍不得推开啊。
这些天,他一直想着该如何保全自己和阿望。
他父王若是不成事,他那些丹书铁券是肯定保不了他的命。
他父王若是成了事,那老二老三老五也不见得会放过他。毕竟少一个兄弟,就会多得一分利益。
他自己都保不了,又怎么能保得了阿望。他因为自己的舍不得,就要将阿望与他捆在一起,面对这些随时要命的风险吗?
这可不是爱,是自私。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要将阿望从自己身边推开。
于是,他就信了话本的邪,打算演一出好戏给阿望看。
可他的阿望实在是太机灵了,半点也没相信。
这样又机灵,又爱他的人,他若放手,让别人有了机会,那将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江承恩决定再想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生机。
被骂成小骗子的梅香咏窝在江承恩怀里嘻嘻笑着,“小骗子也骗你一人。”
江承恩笑了,“好,本世子允你骗我。”
梅香咏很自然地接了戏,“多谢世子疼爱。其实奴家也不愿骗你的。可若不骗你,怎么能在世子爷你身边当一个小奴呢?”
江承恩捏了捏她小翘的鼻子,“那你就继续骗下去,这一辈子就在本世子身边当个小奴吧。”
“讨厌。”
梅香咏学着刚刚婉娘的音调,声音似带着勾子般挠到了江承恩的心尖上。这可真是太要人命了。
梅香咏还没完,娇滴滴地说:“可奴家本是官家小姐,又不会侍奉人。我才不要当你的小奴,我要当你的小心肝。”
江承恩看着她的媚眼如丝,很是后悔当初为了让她像个女人一些,就安排与她与李家小姐一起在风逸居里学这学那。
现在看来,什么刺绣、弹琴没学到什么,这专勾男人的招数倒是学得挺认真,还都用到了他身上,越用越顺溜。
这就是典型的自作自受。
江承恩抓住她在他胸口画圈圈的手,“好,就让你当小心肝。你可别在勾我了,再勾我,信不信立即将你办了。”
梅香咏双眼发光,“来呀,不办是孙子。”
江承恩只得认输,“祖宗,你就是我祖宗,行了吧。”
两人闹过之后,又靠在一起聊了聊梅家的情况。
江承恩虽然是有打算将梅香咏推开,但对付封氏母女的事他并没放手。
江满春里发生的事他都清楚,周氏今日去提亲,他也知晓。
他让梅香咏回去转告“梅小姐”,梅香月不进宫了,她那嫡女身份没有朝廷批文这个情况,仍然还可以用。
再过些时日,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以周氏的性子,一旦知晓,定不会让梅香月当赵元龙的正妻,最多当个贵妾。
赵元龙不会变成好男人,周氏更不会是个好婆母,以为搭上了赵家的梅香月,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至于封氏,等她女儿的婚事出了岔子时,她欠钱庄的银子,也差不多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钱庄收账的人,折磨人的手段有的是,够她受的。
还有一个梅存议,江承恩建议让药王给他瞧瞧,看他有没有被人下迷心丹。若是被封氏下了药,那原谅一下也未尝不可,毕竟他是“梅小姐”的亲生父亲。
梅香咏看着他说到“亲生父亲”时,眼神突然暗了一下,便又想到了他今日给她安排的这一出戏。
她敢断定,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而且此事事关他的“亲生父亲”,他才有苦难言。
他解决不了事,就像那话本里写的那样,使出这么一个破招数,想要将她气跑。
梅香咏真的有被气到了,自己表现得很蠢吗?他就这么看低她的脑子?
梅香咏觉得不是自己蠢,是这人高估他自己的脑子。
他之前对她的那些好,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还傻傻地将自己当作他的小奴时,风逸居的上上下下都喜欢叫她一声“小主子”了,而他也没拦着。
他帮她解毒,帮她卖话本,为她踏平白云道观,为她助“梅小姐”解决那些破事……这一件件一桩桩,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赢傅山他们的银子。
现在他遇到事了,居然以为将婉娘叫来演一出戏,就可以将那些真心变成假意,这人是有多蠢啊。
她用脚抠出来的话本,也比这个更让人相信。
不对,这话说大了。
现在再回看,她写的那弃妇修得一身功法,化作大将军杀敌的话本,傻子都不会信。
梅香咏很是怀疑当时自己的脑子是进了屎。
哦,想远了。现在该想的,是这个男人遇到事了想甩开她的问题。
“嘿,你在犯什么傻?发什么呆?又在瞎想什么话本了?”江承恩轻轻戳了一下梅香咏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