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咏转身离开。
江承恩大喊:“陛下,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你这样,不光会伤了‘小将军’的身,还会伤了大将军的心的。”
梅香咏回头瞪了他一眼,之前也不知是谁总是一到关键就收手的。若是以前教会了她怎么做,她现在会这般尴尬吗?
她拿起自己之前换下的衣裳,从袖袋里摸出了一粒香丸,又走回了江承恩身边。
江承恩见着情况不对,正要劝阻,便见香丸碎于眼见。
妈的,熟悉的气味又来了。
梅香咏觉得这个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她再看向被迷晕过去的江承恩,果然,沉默的男人更惹人爱慕一些。
梅香咏重新爬上床,将头枕在了江承恩的手臂上。
这一步,话本上也是写得清清楚楚的。
“三个时辰之后,女皇终于征服的将军。她身上不再具有强悍的气息,而像世上最娇弱的小女子,窝在将军怀里,枕着将军粗壮有力的臂膀,沉沉睡去……”
梅香咏觉得,虽然她离三个时辰还差得很远很远,江承恩的臂膀也不怎么粗壮,但她每一步都按照话本上来。
现在,她算是完完全全睡到了这个臭男人了吧。
等明日醒来,她就可以一拍屁股,了无牵绊地离开。哼,她会成全他,好让这个为了家族去卖身的臭男人,安心去娶赵家姑娘。
也不知睡了多久,江承恩迷糊间,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他那被压得发麻的胳膊总算有了点知觉。
隐约间,他发觉自己的手脚已被解开。
他急迫地想要彻底清醒过来,想要好生让这个“女皇陛下”看看,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是怎么带着“小将军”高歌猛进的。
然而,在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时,熟悉的味道再度传来。
梅香咏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生,断断续续地做着诡异的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死在将军铁锤下,一会儿又梦见狐狸Jing为了救道士咬死了将军,后来还梦见江承恩穿上了龙袍说要将天下的话本都烧了。
梅香咏觉得这一定是枕头不合适的原因,于是起身打算离开。
想到这里不是风逸居,让顾管家在她走之后来解救这个男人有点不合适,她决定在离开之前,亲自将捆起来的手脚松开。
可才解了两条腿,她便发现江承恩的眼睫毛抖了起来,吓得她当即又捏碎一粒香丸,让他再睡一会儿。
江承恩再又一次晕睡过去之前,心里满是悲愤。
这香丸,胥蝶制出来只怕不是给阿望防身的,而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瞧那小手,捏“小将军”时不怎么样,捏香丸倒是捏得越来越熟练了。
有本事就让爷一直昏迷。
若是没本事,那就等着,都给我等着。
没本事的梅香咏,没等江承恩醒来。收拾好之后就如她所想的那般,一拍屁股,扬长而去。
走之前,还挥了挥手,带走了几箱话本和《百妖图》。
梅香咏让马车夫往道观驶去,与扮作她的采薇换回了身份。
采芸看着卸下的几大箱话本,吃惊地问:“小姐,你这是去偷男人,还是去偷话本了?”
梅香咏被采芸一下说中,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想理她。
自小就与梅香咏一起长大的采薇,察觉出她脸色中的异样,小心地试探道:“小姐,你莫非真去偷男人了?”
采芸生怕事不大,追问道:“真去偷了?小姐你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些。这偷男人,搞不好可是犯法的事,说不准一会儿捕头就来抓你了。”
梅香咏觉得自己这两个可爱的小姐妹变了,没以前可爱了,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损。
梅香咏气呼呼地说:“谁去偷了?是他自己说过任我为所欲为的。”
采芸并不赞同她的说法,“小姐,你这话说得可不对。这就像两个婆子骂架,一人说‘你来杀我呀’,另一人应了她的要求,杀了她。这可不是满足她的心愿,而是杀人犯法,依律得偿命的事。”
梅香咏还嘴道:“你懂个屁。”
采芸不服,“我就是懂了这个屁咧。小姐你用来助眠的那本律法我看过。上面说了,不是以起因论罪,而是以结果论罪。不管是别人叫你偷人还是杀人,只要你的行为造成了不好的后果,都是触犯了律法,当罚。”
梅香咏和采薇听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懂采芸是何时变得这般厉害的。
采芸在这两人带着崇拜的目光里,得意地说:“贤者说没事就该多读书,可不包括你们喜欢的话本。你们别整日看那些没营养的话本,小心越看越蠢。”
蠢蠢的采薇看向呆呆的梅香咏,问:“小姐,你真偷了?”
梅香咏辩解道:“怎么算偷,我可没背着他。我是当着他的面,将他睡了?”
采芸问:“睡了?怎么个睡法?”
梅香咏道:“就将他绑了起来,然后照着话本里写的步骤,将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