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加冠礼,这分明的夺命衫。
手里拎着龙袍的江承恩担心藏回原处不妥,心一狠,便直接将这龙袍藏到了他父王的寝殿里。
这加冠礼,他不敢收。谁赠的,便还给谁。
藏好龙袍后,他不得不先将去接阿望的事放下。
王府里的一个粗仆都有办法带他离开皇城,远在蜀地的父王也知道他的情况,那只能证明他的身边,有他父王安插的人。
薛北看着江承恩投来的怀疑的目光,吓得赶紧说:“主子,你就是怀疑你自己出卖了你自己,也不能怀疑我。”
江承恩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想多了。这个蠢的,怎么可能干得了潜伏于他身边,监视他的大事。
为求妥当,江承恩让薛北叫上谢五,一起去了酒庄。
那里的人和酒,都是他信得过的,而且那酒窑特别适合当小黑屋。
下了酒窑后,江承恩一句话未问,便让薛北直接用刑。这让原本以为终于可以派上用场的谢五,直接进入地狱十八层,痛得天昏地暗,完全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这谢五好歹也是贤王埋在皇城里一颗极为重要的棋子。粗仆的身份让他不易补人发觉,但他又有能将世子江承恩悄悄送出皇城的本事。这样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安插。
所以,薛北是花了近两天两夜的功夫,才让谢五求了饶,将他所知道的吐得一干二净。
江承恩在听了谢五的交待后,眼前出现了两条路。
一条,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留在皇城按照原来的计划走。
一条,是用了谢五所说的,他父王给他备下的人和路子,他带上阿望,拎着龙袍,去蜀地找他父王。
许多人都会对那龙袍动心,但江承恩可不是一般人。
若贤王给江承恩备的加冠礼是别的物件,哪怕逗小孩用的拨浪鼓,江承恩说不准也要纠结一下再做出决定。可偏生,他备的是要人命的龙袍。
江承恩心里本就对贤王现在要造反的行为不赞同。
在他看来,贤王不在嘉厉帝和月炀帝的时候造反,而是在他那大侄子登基后开始造反,不是因为以前没机会,而是欺负大侄子年幼。
在他加冠之时,不回皇城为他加冠,却给他备下龙袍,只不过是为了在亲情的基础上,逼得他无路可走,为求保命,不得不离开皇城也跟着去造反。
一边放他在皇城里押命给皇帝,一边又用心地给他准备了一件龙袍,他这倒底是被抛弃,还是被看重,估计也只有他父王心里清楚了。
江承恩倒有些自知之明,根本不信他父王是看重他。
他父王能可是办大事的人,能平静地看着别人弄死他的“大公子”。这样的人,不可能看重任何人。
江承恩将谢五吐出来信息一整理,摸清了谢五所联系的人和所掌控的路子,便让薛北找几个信得过且面生的人去悄悄跟一跟,看能不能摸出更多的情况。
不管自己将来要面对的不论是他大侄子,还是他父王,他所了解的,都是越多越好。
安排完之后,江承恩都没歇一歇,就匆匆回了庄子,沐浴干净,换了一身衣裳,往梅宅赶去。
这几日,他时时都想甩开一切,不管不顾地去将阿望接出来,然后抱着好生欺负一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大胆。
但他不放心将谢五交给薛北一人处理。这个谢五,隐于王府多年,狡诈得很,稍不注意,便会骗了薛北那蠢货。
所以,他不得不先将阿望放一放,待处理完这些可恨之事后,他才能去拥抱他的温暖和光明。
为了以表真诚,江承恩亲自敲开了梅宅的大门。
开门的仆人认出了江承恩身后的薛北。这位贵气的公子,之前来过梅宅,他还记得。
见这位贵公子小心地站在一位更加俊美贵气的公子身后,仆人小心又客气地请他们等等,然后匆匆叫来了忠伯。
江承恩没想到自己耐心在站在门口,等来的却只是有一管家,便有些失了耐心,直接对着忠伯说:“告诉你家小姐,我是来接采薇走的。”
忠伯认出了这位曾经相助过他的“笑云姑娘”,但想到现在他是要与赵家姑娘成亲的“姜公子”,也不想给什么好脸色了,冷冷地说:“公子来晚了。我家小姐已经进宫了。采薇也已经与乐风离开了皇城。”
“什么?!”江承恩脑子里一下就出现一幅画面。那个总是冷脸的青年,立于树下微笑着看向挂在树上的两人,而后他不顾他“梅小姐”安危,先帮了“采薇”下来,才去帮的“梅小姐”。
而“梅小姐”和另一个丫鬟对此半点异议也没有,好似早已习惯如此,就是应该先照顾“采薇”一般。
江承恩只觉得喉咙腥甜,深吸了一下,才将这口气压下。
他的“女皇陛下”真是够大胆的,背着他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又是什么李吉瑞,又是什么乐风不说,还敢在睡了他之后,与别的男人跑了。
江承恩咬牙切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