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她走了很远的路,才到的医馆。
醒来时,天光大明。
而她伏在我的床头,眼角的泪痕还没清洗干净。她的鞋子满是泥泞,后脚跟泛着紫红色。
我动了动指尖,戳戳她的脸蛋。
想必昨夜体力大爆发的缘故,她恐怕要过会儿才能起来。
因着我修炼的功法的缘故,腹部的伤愈合地差不多了。
我下床将她抱起,盖上被子。
我看到桌面上的纸条:我们或许找到了克妖之法,待我们先去查探一番。——顾言,陆雪留。
我打开院子里的大门。
外面人声鼎沸,叫卖声连绵不绝。
“来四个rou包子。”
“算了,来一屉吧。”
“好嘞~客官您可赶巧了,正好只剩最后一屉rou包子了!”
我不喜欢吃包子,尤其是rou馅的。
可还是潜移默化地贴合她的口味。
我左手拎着一袋包子,右手还提着几袋豆浆。
白色的花瓣从天而降,我不自觉地抬起头。
大片大片的白色挂在枝头,我的眼神顺着树的方向延展。
眼尖地看见一处院子贴的出售告示。
我仔细看了一遍,有了想把它购置下来的想法。
门恰时地打开了。出来一位女子。她愣了愣,我用拿豆浆的手指指了指告示,“多少银子,我买。”
我满意地走出门。
女子说给她三日时间整理房子,顺便把钥匙和房契递给我。
我瞧着日色愈发烈了起来,便匆匆感到院中。
只见他们三人其乐融融地围成一圈,让我觉得自己或许是多余的那个。
“哎呀放心了,裴宴那身板不用说的。”顾言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说。
而陆雪则为他倒了一杯水说慢点吃。
而铃儿的面前则是她一向喜欢吃的桂花糕。可还是一脸苦瓜相……
“裴宴他昨日真的……”
“你还不相信我嘛,百年的人参我都掏出来给他了,死不了。”顾言说道。
“看,这不遛弯回来了嘛。”他仰了仰头。
铃儿回头,看到了Yin影下的我,跑了过来,问我还疼吗。
她反应过来我双手满是东西,立马说:“我来拿我来拿。别累着了。”
她搀着我的手,把早餐放在石桌上。
“那个小伙子不会是你吧。”陆雪看见那泛着油光的包子,调笑道。
“我们去买的时候,老板说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全买走了,叫我们明日光顾。”陆雪接着说。
“我说了吧,不是我不给你买rou包子,是真的卖完了。”顾言无奈地摊着手。
“所以,你出去是给我买包子的?!”她的喜悦要溢出来了。
而我被众人扯着坐下,嘘寒问暖,照顾得不行。
刚刚的想法一下子就消散了。
有些感情藏于平常,却来得炽烈,可又却总被我忽略。
而我就在那时才开始明白有朋友的感觉,还不错。
陆雪视角 一
【陆雪】
世界上最残忍地莫过于曾经拥有吧。
我是在母亲离世的那天才遇上他们的。
那时我被催债的人逼得紧。
父亲欠的赌债像城墙一般越累越高。
我和母亲怎样努力都不及赌债的一砖一瓦。
催债的痞子见我们是母女二人,本就手脚不干净。
母亲是活生生累死的。
母亲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却存了不光明的心思。
她偷偷存了一笔钱,并没有让我知道,死前才告诉我,叫我赶紧逃,逃的越远越好。
我知道,母亲是为我好。
母亲离世,我不敢想象我以后的未来。
或许我是没有未来的。
母亲用她的死给我闯了出来。
我安葬好母亲,连夜拿着包袱出镇。
可那些流氓地痞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
纷纷从酒馆出来堵我。
你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身上恶臭熏天,汗味掺杂着酒味逼着人干呕。
我被他们围得死死的,父亲酗酒的模样和他们凶恶的样子渐渐重合。
污言秽语直钻耳朵。
不要,不要!
我蹲着双手抱头,彻底崩溃,放声大哭。
我不喜欢哭。哭是软弱的表现。
可哭也是证明有人爱着你的表现。
现在我却是没这个资格了。
爱我的,我恨的,他们都死了。
孤苦伶仃,徒留我一人于苦海挣扎。
“住手!”一道清脆的女声闯进我的脑海。
我抬头,失神地望向远方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