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冲进去看看,究竟是不是她。
可是我知道,那只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不是铃儿又会是谁呢?
我都快要站不住了,脑子里一片混沌。
我以为,我以为铃儿是他最不可能伤害的人。
是我……是我害了铃儿!
她是在那时候,递给我们符纸的时候——裴宴那时明显有怨气入体的征兆了,那时候,我就不应该,不应该接下她的东西!
倘若不是那天在地牢里,央求她跟我说说顾言的情况,她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我忍着想哭的冲动,只是事故陡然发生,我还陷在悲伤之中,就见大雾一片,等散去的时候,裴宴和棺中的人都消失了。
当场所有人都乱了,他们有的破口大骂,有的人警惕着,防止踩到洞里的机关,还有的扶起那个鄢陵弟子,可惜已经没救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夜光幽幽,各门派长老Jing英们齐聚一堂,连夜召开紧急大会,商讨如何讨伐裴宴。
顾言作为凌云派的代表,自然也一起参加了。
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裴宴了。
他们每个人都是理所当然这么认为的。
我却为裴宴感到心酸。
我们又有何时真真正正地了解过他呢?
他们又凭什么认为我们愿意亲手杀了裴宴?
我和顾言自始至终只是想找回铃儿,向他讨个说法罢了。
只是我会想,真的是裴宴做的吗?即使是他做的,那是他真心所为吗?我还没直接问他呢,怎么就鲁莽地给他下了这么一个定义?
我才意识到,是自己主观臆断了。
更何况他们之前瞒着我和顾言设下诛魔阵的账我还没算呢!
我有时候还会幻想,或许有一天我们还是会把酒言欢,重新变成之前那样。
我不是出身于顾言那样的名门正派。
我只想为我自己。我虽表面上希望天下太平,可心里却实在清楚,这是太不可能的事了。
我是人,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我要保他,我得问清楚他对小铃到底做了些什么。我这么说实在是自私,可是在这世间,若是不自私点,早就被剥削地连骨头都剩不了。
我不能再失去一个伙伴了!
而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能单靠脑子就行得通的。
再者,我有资格这么做。之前没有能力,保护不了自己信赖的人。而我现在有底气十足,有足够和他们对抗的实力。
他们让顾言和我联系裴宴,将他引出,一网打尽。
顾言便趁机偷偷塞了纸条。叫裴宴逃得越远越好。
他们正忙着设下陷阱呢,哪有功夫管那多出来的纸条。
只是万万没想到,裴宴竟是那个变数。
他只身前行,却仿佛带着一万雄兵。
“他来了!”身后的人小声却又兴奋地叫着,仿佛猎人看见猎物上钩的样子。
我使了使眼色,欲与裴宴争论一番,拖延时间,让他有逃生的机会。
可是长老却不给我这个机会,上来就是直接惹恼他,我半句话都插不进去。
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他截胡了顾言给裴宴的那张纸条。
可是根据种种迹象,他倒也不像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打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开始,可裴宴的伤势这时候定是没有好转的。我大喊住手,可声音在这嘈杂的人声中,微弱至极。
顾言即刻出手,可也只能拦得下寥寥几人,拦不住大多数。
刀光剑影,我的目光一路追随裴宴。他的确是受了很重的伤。面对众人的逼近,他也有些支架不住了。
只见黑暗中的一抹剑影急促地挥去,直面裴宴的心口,我双目微睁,想出声提醒,可又实在来不及。
所幸有一人替他挡了回去。
当我瞧见那人的真面目时,我又浑身冰冷,似全身血ye逆流而行,直冲心脏,激得它砰砰作响。
铃儿她没事,她没事!
可还是惊叹一句:“小铃?!你,你不是。”我想上前,却被一长老拦下。
她说她要将裴宴带走。
众人听罢齐齐围堵她。我看见她手足无措地抵挡,显然有些吃力。
我和顾言过去帮忙,转头对小铃说:“快去看看裴宴。”
场面混乱不堪,我听见顾言大喊:“铃儿,小心!”。
我看见裴宴出现在小铃面前,她的脸上还溅了几滴猩红的ye体。
我和顾言立马赶过来,挡在他们身前。
周围的人见状也越发兴奋猖狂起来,有着势必让裴宴血债血偿一死百了的劲头。
我和顾言奋力抵抗,再撑久一点,再撑久点就好了。
泪水渐渐模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可却还是昧着心意,假装不明。
当小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