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公子轻轻跃起,一脚将地上的一把短刃踢进墙里,背过身子,用打横的刀刃磨断束缚手腕的麻绳。
他活动活动被禁锢了一天的手,从地上拾起双刃,两臂一挥,只听当的一下,斩碎了脚上的链条。
他手里这对衔蝶短刃长九寸,弧曲而细长,护手处雕着蝴蝶展翅,看似轻薄,入手则沉,兼具速与力,削铁如泥。刀刃由稀有的玄铁铸成,通体漆黑中透着红光,挥舞间恰似索命红蝶自黑光中飞出。
和光扒下白花蛇的外衣披上,捡起麻绳充作腰带随意系着,白花蛇生得高,可那外衣也只堪堪遮住臀部,露出两条修长白腿来。可他无暇关注,只快步冲出门去。
外面果然是起火了。
这后院在孤雁山顶,往下看,山腰燃起的火光,把漆黑的天染红了一片,兵器交接与骇人的喊杀声依稀可闻。
有人来了。
快,去密道,我们几个抵不过的。
听守门的讲,他们不是从大路上来的!
难道寨子里有奸细?
曹黑虎赶不回来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咦
两边目光方交汇,为首的赤眉话还没喊出,就见和光猛地飞起一脚踢在他胸膛,这一脚非比寻常,起得无影,去得无踪,将他踹飞出去。这十余人的位置刚巧在山崖边,就听赤眉一声惨叫,跌落下去。
与此同时,周围人一拥而上,和光双刃在手,迎面蹿入人群,左刺右劈,舞地像一只燕,动如闪电,击若惊涛,无人能近。只闻一片惨叫连连,顷刻间,血光四溅,众山贼再起不能。
后院再次恢复了宁静,嗜血凶燕轻轻地喘着,一双冰冷的眼中,血与火交相辉映。
玩这么野,脚软了吧。少年乐灵机沉着脸,抱着长剑从暗处走来:下面都解决掉了。就等你了
话音未落,却听见一阵急促的喘气与脚步声。
那使双刀的,怎么提前回来了?!
和光将灵机推至身后,示意交由他来。
曹黑虎是个粗犷的名,可他心思、武功,皆粗中有细。
杀人的刀要利,他在孤雁山最大的用途就是杀人。虽有人不服他,但杀人总要仰仗他。山上磨擦常有,但在心里,他把凡孤雁山上的,都划作是兄弟,与山下的百姓、官府、美人神仙是不同的。
曹黑虎在底下察觉不对,匆忙赶回山上,见到的就是这燃烧的山寨,苦状万分的尸首,和这杀人的冷艳罗刹。他两眼一红,须发皆张,口中嗬嗬作响。
哇啊啊啊!看我劈了你!!
双刀猛然袭来,和光横过短刃格挡。下一刻,曹黑虎又转过身,向他头上劈去,招招狠辣绝伦。
和光见曹黑虎出手,知道这山贼气力之大,比不得一般人,需尽快解决。两人以快打快,兵器交击声不绝于耳,招招似疾风骤雨,叫一旁的灵机眼花缭乱。
身体疲劳在先,膂力更是不如,和光出招渐渐放缓。曹黑虎见他似是窘迫,更是横刀逼近,觑准空隙就是一刀砍下,直指他肩头,却听梆一声钝响,这一刀,竟是砍在了树上。
此刻乌云蔽月,远处火焰闪动的微亮,搅得人视线更是不清,而和光一身皎皎肌肤,竟像是这漆黑一片中唯有的月,衬得四周更黑,叫曹黑虎这一记未能得手。
一抱粗的树被劈开了了一半,足以见得用力之猛。刀刃卡在树干上,同一时间,和光向后跃起,踩在树上借力一蹬,扑向对方。
刀未到,劲风扑面。短刃划过曹黑虎脖颈,锵锵两下,快得不及霎眼,使的竟是那双刀黑虎拔头的绝技。
咔嚓一声脆响,曹黑虎头颅,打着旋儿升上半空,在月色下溅出黑色的血。绿林山贼曹黑虎,竟与他无数手下败将,以同样的手法,死在了这山上。
刚才这翻打斗,扯动了和光腿间的伤处。
唔!他轻哼一声,站立不稳,险险向后倒去,一旁的灵机不由自主上前,把他扶在怀里,却又见他脖颈上清晰可见的咬痕,厌恶地一把将他推开,换上无比嫌弃的表情。
脏死了,身上都是血。洗干净前别上船!
和光被推得踉跄,无措地瞧了瞧自己沾满血迹的上身,耸耸肩,向山下的池塘去。
月色下,冰凉的池水映着皎皎弯月,水波微扬,将着月儿击碎。这浮光跃金的景致虽美,却不及此刻的美人入浴更惊心动魄。只见这美貌公子剥去一身血衣,露出的身躯通体莹白,在子时昏暗模糊的光线中,像是只艳丽精怪,在月华浇灌下成了形。他缓步淌进漆黑池水,与水面的碎玉融为一体,好似静静的月影,又似沉入水中的璧玉。
纵然有射石饮羽的能为,接连两天的纵欲还是让和光公子感到疲惫,他选了个水浅处靠坐着,任冰凉的池水漫过胸膛,闭目仰着,想象自己像月影一样碎在水里。
休憩了片刻,他开始搓洗自己的身体。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身上轻轻划过,从缀着牙印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