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顺便将自己刚从筷笼里捞出来的筷子擦干,递到我手里。
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我有一种我们已经相濡以沫生活了十几年的错觉。
程悠悠坐在原地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难以解释的一幕。
不用问我都能想到,她心里纳闷的肯定是:为什么季良玉这厮的桃花运能这么旺?而且都是千年成型的桃花Jing?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不对,现在更为恰当的是“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严丞这顿饭是想尽办法把自己的拿手好戏全都折腾了一遍。这样一手好厨艺,想必当年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吃了不少苦。
我隐约记起之前听几个学妹讨论,严丞家境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贫困来形容,当年申请靠着自己的本事,没有找任何中介机构推荐申请上藤校,却因为没有钱念书而夭折,最后只能去那个学费全免只需要几千块钱注册费用的博洛尼亚大学。
虽说这只是一种传言,但是在我看来确有可信度。不然怎么解释,以补习老师的身份出现在梅清的婚礼上?
我发完筷子,朝着阳台的方向大叫一声:“老头,出来吃饭了!”
老陈慢吞吞走过来,边走边打哈气:“这么晚了,你师哥非要请你们吃饭。你就不知道去帮帮忙啊?让你师哥一个人在厨房忙活?”
我讪笑一声,问道:“老陈,看这个样子,严丞师哥现在住在你们家?”
作为一个标准老学究,他将自己手中的报纸整整齐齐一叠,放在客厅的角落,慢条斯理说:“怎么?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那日常迷糊的老花镜镜片下露出了罕见的Jing明神色,我都怀疑老陈年轻的时候就是靠八卦才混到现在教授的位置。
我连忙摆手摇头撇清关系:“怎么会!我就是问问。”
他轻哼一声:“就这几天,最多不到半个月,等他的房子打理好了,就搬走。”
沉沉的男低音从背后响起:“良玉,你先过来一下。”
路过餐厅的时候,我看见程悠悠那一双又惊又奇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我。
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他微微一笑:“帮我把这个西红柿洗了吧,就像小时候一样。”
“啊?”
我的手顿了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抱歉,”他的笑容消失在这句话之后,纠正道:“我把你当成了小时候的伙伴,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傻呵呵笑着“谁还没个念旧情的人,就连我有时候,去到什么熟悉的场景,看见什么好玩的事儿,也经常能想起我的前男友。”
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指一顿,下意识紧紧攥住锅铲。他不露声色地询问:“今天在梅清婚宴上的那个男孩儿,是你前男友吧。”
虽说这是个问句,但显然他已经将之当成事实。
我点点头,脑子里却是知道自己已经说错了话,却由不得嘴巴总是比脑子快那么一步,一错再错下去:“是啊,还不错吧,他们都说我配不上他。”
虽说我听惯了别人的冷言冷语,但是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看扁过自己,“谦虚使人进步”,尤其是跟自己不太熟的人。我牢记这句话,并将这样的传统美德在生活的细微处发扬光大。
严丞轻笑了一声,我却听得有几分讽刺:“我可不这么觉得,明显是他配不上你。”
他漆黑的瞳孔被灯光析出一层层渐变的光晕,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我尴尬一笑,虽说自尊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但从根本上知道,这件事就是作为一个大八届的师哥护犊之情。
我打岔道:“师哥这厨艺真是了不起,没想到您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竟然还会做饭?”
严丞笑了笑:“小时候最拿手的就是西红柿炒鸡蛋,有个邻居家的妹妹喜欢吃,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敢忘。”
在餐桌旁边傻坐着的程悠悠忽然回过神来,也想站在门口凑热闹,紧接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本严丞的获奖作品《七千场落日》,步伐健硕,两只眼睛冒着金光:“严师哥,您看有时间给签个名吗?”
这本书我并没有仔细看过,但是听程悠悠说是一本非常现实的爱情题材文学。因为最后悲剧的原因,原本呆在我书单上的名字被重重划去,我确实双标,自己可以写悲剧,但就是看不得别人写悲剧。
严丞依旧微笑,却早就已经想好了拒绝之词:“不好意思,我现在手上都是水,可能把你的书弄shi,吃完饭之后吧。”
程悠悠点头如捣蒜,将严丞的话奉为圭臬。果然在吃完饭之后,再次发出了自己的请求并得到满足。
我在一旁坐着瞧手机,现在是晚上八点,贴吧中人满为患,万人空巷。我再打开有关严丞的帖子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楼主编成加Jing帖。
完蛋,这下想要不被本尊发现都难。
帖子上分为黑白两派,当然这个派别都是围绕严丞的,我最多算是个被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