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跟他相识不过半月,见面不过四五回,竟然有两次都是这样紧急的情况,我甚至有点怀疑,跟帅哥待在一起,有损阳寿。
待他回来之后,我耷拉着那条接近残废的胳膊,纳闷道:“师哥,你不是这儿的VIP吗?为什么还要排队?”
严丞也许以为我是对他不满,解释道:“我走的就是VIP通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打个盹的功夫,身后人群犹如涨chao之势,竟然一溜烟排起了长队。私立医院的生意也这么火爆?看来真的低估本市人民的生活水平,向我一样艰苦朴素的恐怕整条大街上都没几个人。
骨科科室忙的焦头烂额,还没等到去科室门诊,就在路上遇见两个隔壁医学院过来实习的医生。
医生A将不知道从哪拿过来的报告单卷成筒,悄悄对旁边人说:“你看这个患者的胳膊,好像不是一般的骨折。”
医生B点头:“是的,她的左右臂长度明显不一致,很有可能是先天畸形!”
我在旁边听得一脸黑线,二人纷纷露出同情的目光,好像尚未诊断之时,我已经成为了身患绝症的病人,并且没有他们悉心照顾就要病入膏肓,一命呜呼。
下电梯之后,二人紧跟在身后,我朝严丞使了个眼色,虽然现在疼痛的感觉依旧随时侵扰我的神智,但刚才听见电梯上这样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医生“初步诊断”,深刻觉得自己如果不换医院,很有可能会就折在这里。
眼神还没有得到回复,便见原本以超高频率健步如飞的严丞突然刹车,身后两个实习生一头栽在他的后背,有些呆傻似的瞪大眼睛。
严丞的脸已有了些薄怒:“你们两个人一会儿跟着一起进去,能把脱臼说成先天畸形,上了那么多年学浪费国家资源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神经元真的没死,只是脱臼而已。
那二位学生在旁边低下了脑袋,连连道歉,恰好遇见刚从会议室夹着资料走出来的主任。
连办公室大门都没进,那医生直接将手中的材料递给身后学生,对着胳膊一阵猛拉,那一刻我觉得火星撞地球也就这种感觉了,面前的走廊已经不太清晰,世界剩下一片惨白,我在旁边呲牙咧嘴,手心沁出汗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医生风轻云淡,看着满头大汗的我:“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疼啊!我怎么觉得比刚才更疼!”
刚才不过是间歇性疼痛,而现在,左臂疯狂反击,有如玄武门事变的李世民,在生命最后关头触底反弹,攻占高地。
医生点点头:“疼就对了,这么大人还能玩脱臼,以后长个记性。”
我看了一眼严丞,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好意思,竟然给我一种脸颊微微泛红的错觉。
于是走的时候还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回来的时候,就变成缠着固定绷带,典型的伤残人士。
严丞是搂着我上的电梯。
在电梯“叮咚”到达的哪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是被命运之神击中了,电梯来客纷纭,那高抬的手臂恰好将我护在角落,像极了文艺电影中,被男主角保护着的,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主。
微微蹙眉,手肘的地方被人chao挤得有些泛红,每当下一层楼,电梯门口人群鱼贯而入之时,他便用那好听的男低音解释:“请往外一点,里面有病人。”
电梯上方的红色电子时钟没有秒针,最小的计时单位跳了两下,这是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分钟。
我们被人流挤到医院门口,天边的几朵云彩张牙舞爪散发属于夏天的光芒,严丞贴心地将车门打开,因为车技感人,回程开往学校的时候才不过一个小时。
他的一只手搭在车窗外面,滚滚热浪与空调的风碰撞在一起,却是个让人舒适的温度。现在没有程悠悠这个天然润滑剂,感觉沟通都平添几分障碍。
过红绿灯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哥,要不还放首歌吧,大中午的,还怪安静。”
严丞听见我的话,微笑点头:“好。”
紧接着又陷入沉默。
我心想今天这个洒水车倒是没有再来扰民,原本还能吐槽跑调的梁祝,突然想到今天早上看见本市新闻公众号上写着“恭喜我市荣获国家级卫生城市。”
“倒是也有意思,刚刚创卫结束,洒水车就不工作了,还真有点想它。”
严丞犹豫一阵:“早上刚下完雨,隔壁市淹了。”
我以为他是在用英国人的方式谈论天气,小时候学新概念英语,那个带着玫红色眼镜框的老师给我最深刻的印象,一个是“pardon?”,另一个就是英国人都不知道的英文常识。
现在想想上补习班确实没什么用,当时很流行《一起来看流星雨》的青春校园偶像剧,我跟一同上课的同学,天天盯着老师的玫红色眼睛框看,怎么看怎么觉得里面那个欺软怕硬的生活老师就是她友情出演。
我接嘴到:“是啊,这里下雨那里天晴的,不好琢磨。”
严丞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