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齐修受伤了。
殊柔从别人的嘴里得知这个消息。
她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方齐修的床位前已经围了一圈人。医生正给方齐修的小腿做石膏外固定,平素里和方齐修交情不错的肖家两兄弟坐在椅子上打游戏,旁边站着一个娇小的女生。
殊柔从病房外进来,两兄弟中年纪稍大的肖势抬头朝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他的弟弟肖成走过来亲亲热热地搂住殊柔的脖子,“好久不见呐,殊柔最近又变漂亮了。”
殊柔一时也没有心情搭理他,仰头朝他笑笑,绕开了他的手,径直走到方齐修床前问:“哥,你伤得重不重?”
肖成嬉皮笑脸地说:“是可以过几天推着轮椅和拄着拐的宋进大眼瞪小眼的程度,我说啊......”
“多嘴什么?”肖势抬头瞪了他一眼,肖成不情不愿地住嘴了。
方齐修说:“没什么大事,小腿骨折而已,修养个一个多月就差不多了。”
“真的很对不起......”在一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生嗫嚅地说。
殊柔现在才得以分神打量这个女生一眼,散乱的头发,校服上破了几个洞,粘上了些许黄泥和草屑,很是狼狈。但是白皙透亮的皮肤和噙着水光的眼睛比这些更加显眼。
殊柔眯眯眼睛,问道:“你是——”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谷能才倚在门板上气喘吁吁:“修啊,你怎么搞得受伤了?”
谷能才把饭盒搁在病床头的柜子上,“骨头汤,还热着呢,我妈刚做的。”
“代我谢谢阿姨。”方齐修说。
肖成嘴巴咧到后脑勺:“能才,今天你可是不凑巧了,错过一部英雄救美的好戏。”
“你胡说什么呢?”方齐修说。
“英雄救美,我看修这样子像是英勇就义,脸都疼白了。”谷能才瘫在椅子上喘气,回头搭肖成的话,这一回头和角落里的女生对上了眼,他一下惊得从椅子上蹿起来,“时时时——”
“时新雨。”她提醒他。
“你俩认识?”殊柔问。
“算是吧。”谷能才哭笑不得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自行车刹车失灵了.......”时新雨声音低了下去,心里又是一阵委屈。
早上自行车还是好好的,不用想,肯定是被些人动了手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推卸责任,毕竟方齐修的伤是她直接造成的。
“我来说,我来说!”肖成急切的抢过话头。他大哥肖势觉得他聒噪得很,但又懒得再去阻拦他,靠坐在椅背上一副全然看戏的模样,他拍拍身旁的椅面,示意殊柔也坐下来。殊柔拿了果盘里的一个苹果,置身事外似的低头用水果刀打着圈削皮。
“当时我和肖势还有齐修走着路聊天,正好走到学校那颗二百年的银杏树旁边,这时候就看到这位小姐,”他指指时新雨,“从坡上直直地冲下来,拐过一个人,朝着银杏树就来了。”
“闪开啊,闪开——”肖成挤着嗓子怪腔怪调地模仿。
肖成摇摇脑袋说:“两难啊,她撞坏了,脑袋开瓢。树撞坏了,万金难保。还好最后撞坏的是齐修。”
“人都这样了,你还贫嘴。”谷能才顺手从床头边的花瓶里抽出一支花扔到他身上,肖进贱兮兮地接了,骚包地凑近吸了一口气。
“我可以负责所有的医药费。”时新雨心里有些发愁,盘算起该如何从自己微薄的生活费里挤出赔偿的钱。
“不用。”方齐修简短地说。
他语气很平淡,好像也没有在直视她,时新雨自行从他的言行里解读出一丝轻蔑的意味,她有一种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感觉。一股愤懑的火焰从她的内心升腾起来。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她质问他。
方齐修一下被他问住了,朝她不解地歪了下头。他面部的线条偏于冷硬,眼角眉梢都带着凌厉,做这样的动作,像是在蓄意挑衅。
“你这是什么意思?”时新雨涨红了脸,气得攥紧了拳头。
“我什么意思啊?”方齐修疑惑地反问她。
谷能才出来打圆场:“学妹你误会了,修说的不是这意思。”
肖成在一旁帮腔:“齐修都说不用了,人缺那几个小钱吗,你这样就没意思嘛。”
谷能才按住时新雨的肩膀,“这几天在医院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好好照顾一下齐修,不也一样吗?”
时新雨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谢谢,人我会照顾,钱我也会赔的。”
殊柔听到这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悦了,她像只又蠢又倔的驴,殊柔心想,真想把手里这把刀捅进她肚子里。
稍一失神,手里的水果刀打滑削断了长长的果皮,在她的大拇指上割了个口子。沾染了红色的水果刀映出殊柔的面孔,扭曲、憎恶,不像她平时一贯从容的样子,殊柔自己吓了一跳。
她顿了顿,抬头柔声说道:“不麻烦你了吧,医院有护士,再不济,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