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几分坏处。
“那不做便是。”洪婆婆苍老的面容上没有多少表情,“以你如今地位,天下,难道还有人能逼你做你不愿之事?”
“……若阿虞在,她应该希望我能做这件事。”萧西棠喃喃道。
可阿虞已经不在了。
每每想到这一点,萧西棠只觉心内一片冰寒。
阿虞不在,区区一个陈山河,又如何值得他费心劳力。
“你想做什么,只能由你自己决定。”洪婆婆缓缓开口,她始终没有问萧西棠,这件要做的事,究竟是什么。
萧西棠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阿虞……
就算是,为了阿虞吧。
脚下阵纹闪动,萧西棠消失在原地。
风声中,隐隐传来一声轻叹。
沧溟宗内,长老冯仪居处。
待客的花厅之中,青年修士向萧西棠抬手行礼:“不知永宁侯来访,家师正在内室悟道,还请侯爷在此稍待片刻。”
萧西棠点头,与他一道坐在矮桌前。
青年修士提起桌上茶壶,为萧西棠斟了一盏茶,微笑着道:“侯爷,请用。”
*
次日,星幕低垂,夜色浓稠,红袖招的雅室中,云念晚跪坐在桌案前,指尖抚动琴弦,乐声袅袅,绕梁而上。
微生雪坐在她对面,神情认真。
一旁,云归月正在小火炉上煮茶,她姿态优雅,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笑意。茶香氤氲,缭绕在室内,沁人心脾。
一滴雨水砸在树叶上,随后,千滴万滴雨水接踵而至,重重从天幕上倾泻。
雨声混着琴音,谱出一曲新的曲调。
下雨了啊,云归月抬头,向窗外望去。
大雨中的永安坊很安静,陈山河手中握着长刀,他站在路口,巍巍如山岳。大雨滂沱而下,却没有一滴落在他身上。
他仰头,感叹了一句:“好大的雨啊。”
这是白玉京开春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陈山河举起酒葫芦,仰头痛饮,饮尽后重重摔在地上,低声道:“痛快!”
在这一片连绵雨幕中,有脚步声混在雨声之中,由远及近。
陈山河站直身,握紧了手中的刀,敛去眼中所有情绪。
街道尽头,有人缓缓而来。
“值得么?”来人徐徐开口,慢条斯理道。“为了区区一个观海境修士,你竟然要同我沧溟宗为敌。”
“他与你无亲无故,你竟要为他,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未免太蠢了些。”
“值不值得,阁下说了不算。”陈山河勾起一个有些讥诮的笑容,“你们这样的人,大约永远不会理解,何谓道义,何谓公理。”
“道义?公理?”冯尹也笑了起来,“如你们这样的弱者,有什么资格谈道义和公理。”
“林平敢伤我儿,我沧溟宗便要取他性命!”
冯尹,正是冯珂的父亲。
“若非他家中只剩他一人,诛他全族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陈山河慢慢举起刀,眸色深沉而压抑。
冯尹并不将他放在眼中,挑了挑眉:“你不会以为,你真能拦住我?陈山河,你不过凝虚初期,而我,已是凝虚巅峰,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拦住我?”
“凭我手中握着的刀。”陈山河冷声道。
冯尹看向那把长刀:“听说当初在妖族战场上,明尊夙虞一刀破九霄,斩下前任妖王头颅。你有幸得她点拨,刀法中因此得了她一丝真意,今日,我也十分想领教一二。”
一道闪电撕裂天幕,随即响起隆隆雷声,大雨之中,陈山河神情冷冽,刀光照亮暗夜,一往无前,径直斩向冯尹。
*
永宁侯府,外院之中,胡叔厉声道:“去将府中所有的逐影驹都牵来!”
白玉京中禁制重重,修士不可浮空而行,如今事情紧急,唯有动用逐影驹。
胡叔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笑意,往日举重若轻的淡然也尽数褪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山河竟然会这么不要命!
若非暗卫方才来报,胡叔怎么也不敢相信,陈山河居然召集昔日妖族战场同袍,密谋在林平被押送入城之前,将人截下。
他怎么敢?!
沧溟宗今日出面的,是冯珂的父亲,凝虚巅峰的冯尹,陈山河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陈山河大约也明白这一点,但哪怕他胜不了冯尹,他还是决定这样做,决意握着刀,挡在冯尹面前。
事态紧急,偏偏此时,萧西棠并不在府中。
他从昨日起便不在府中,连胡叔也不知他的去向。
如今侯府之中,能做主的便只有胡叔。
永宁侯府不该对上沧溟宗,可胡叔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昔日一统浴血奋战的同袍,就这样都死在沧溟宗弟子手中?
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雨声细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