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优林落日
格劳斯?费尔沃医生有张令人难忘的脸。
非要挑剔的话,嘴唇有些厚,传闻厚嘴唇的人性欲比普通人更强。虽然不知道真假,靠那张脸和费尔沃家族的富有,他肯定没在这方面受过什么像样的挫折。
落地窗外夕阳将尽,橘红余晖收拢天空铺洒的淡紫与金黄。
慕兰镇的神父桑坦洛用手机发送出一条消息,简单写着格劳斯?费尔沃将在慕兰镇海恩街开设私人诊所。
费尔沃家族与教会的关系颇深,表面上费尔沃家族每年捐赠大笔金钱支持教会,暗里得到的诸多好处足以维持家族繁荣至今。格劳斯是费尔沃家的直系成员,他哥哥是律师,在众议院拥有一个席位,妹妹不久前举行的婚礼占据数天新闻头条。
桑坦洛怀疑格劳斯被家族流放到慕兰镇,这个以景色优美闻名却远离黑城的小镇。或者为教会而来,如果是那样,桑坦洛的周密计划就会出现不稳定因素,影响多大还无法确认。
手机铃声打破起居室静谧的空气。
神父接起,先去锁好门,又踱到落地窗前,草坪和矮树丛勾出黑黝黝的轮廓剪影,邻近的宅邸亮起一点暖黄灯光。
线路对面传来活泼的声音,桑坦洛立即联想到对方那头小羊毛卷,像一个个螺旋符号。
“别担心格劳斯,如果是其他费尔沃,也许需要特别注意,他,不用理会。我在他妹妹婚礼上见过本人,无可挑剔的妙人儿,从小在家族里就备受宠爱,而且聪明,行医执照拿到好几种。他是费尔沃家的体面,戴在费尔沃夫人手指上的名贵珠宝,懂吧?”
装饰用。财富堆在脚边,不参与家族事业,内部话语权有限。
“他跟兄弟姐妹的关系怎么样?”桑坦洛想知道格劳斯跑来慕兰镇是否出于家族内斗。
听筒里出现低低笑声:“哥哥和妹妹爱死了小格劳斯,他从少年时代起坚称自己是个无神论者。”
一时间桑坦洛竟说不出话来。不信教的费尔沃相当于摘掉发动机的顶级跑车,空有奢侈华丽的架子,却无法前进半步。
真可笑,多少人的梦寐以求是格劳斯的不屑一顾。
神所偏爱的美丽造物。
敬而远之。
转眼进入十一月,圣优林教堂整日开放,桑坦洛神父主持越来越多的宗教活动。
半年来他经常能听到关于费尔沃医生的消息,英俊富有的外来单身汉极大丰富了镇民们的娱乐生活。
费尔沃医生绯闻不多,他的诊所刚开业时高薪聘请了慕兰镇资深护士,成功笼络到第一批主顾。如今那位资深护士正式退休,全镇拥有护理资格的姑娘们都跃跃欲试,不料费尔沃医生邀请了玛莲?布罗斯,负责接待患者。
镇里立即传言玛莲抛弃男友路易斯警探,与雇主暧昧不清,费尔沃医生是个唐璜做派的花花公子。
“那些传言恐怕都不是真的。”
拉姆斯休息时会来修剪教堂的灌木丛,最近修剪频率降低,因为他去费尔沃医生的诊所铺设洒水管道。他看得出医生热爱自己的庭院,每次都待在一旁,两人从管道设置逐渐聊到其他方面。修剪结束,神父在起居室里准备一杯加很多牛nai的红茶,配两块镇里面包店送来的岩溶蛋糕。
茶点放在扶手椅旁的矮桌,神父走到距离扶手椅最远的高凳坐下,脊背挺直,正上方是圆形彩色玻璃拼成的天窗,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影。拉姆斯健壮身躯情不自禁拱出弧度,他敬畏而贪婪的注视着桑坦洛神父,试图说点不那么幼稚可笑的东西。
“费尔沃医生谈到本我、自我、超我。”拉姆斯试图模仿医生游刃有余的谈吐,却紧张得嗯了半晌,“他说本我才有意义,忠实于自己的欲望没什么可羞耻的,那些世俗规范限制个人自由。”
“诚实是主所赞颂的美德。对自己诚实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拉姆斯,你与众不同,很了不起。”神父笑容如圣像般慈爱。
拉姆斯年轻的脸庞涨得通红,他磕磕绊绊讲那些听来的心理学术语,还有费尔沃医生。
桑坦洛神父耐心倾听,在恰当时机表示赞同,即使听到拉姆斯坦白顺势将同学推下陡坡都面不改色。
“我们没有仇恨,只是时机刚刚好。他站在合适的位置,一切都很完美,角度、力道、时机,他们根本不明白这有多难得,如果我不推一把,所有东西都浪费了!”
他起身大步走近,在身材纤细的桑坦洛面前跪下,仰望神父,“爸爸妈妈竟然觉得我有病,没有人能理解我。”
“主亦经受过磨难来彰显神迹,你是主最特别的孩子,不该感觉到孤单,主永远和你在一起,照顾你,爱惜你。”
神父垂落眼睑,苔绿眼珠轻快的瞟了眼拉姆斯鼓起的牛仔裤前端。
不可亵渎滋生出绝对崇拜,无处可去的欲望扭曲成杀戮冲动。
借由一个小小的契机,授予他明确目标,那崇敬、爱欲、杀意必将化为利刃刺穿目标的心脏。拉姆斯是Jing心栽培的战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