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石安安
晚玲呆在家里无事,便陪着明玄看书,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上次你做的香皂,做成了吗?
你说呢?
明玄从茶几上拿起报纸,指着右下角的一个版面,看看!
晚玲接过,读起来。
新时代美丽的赠品,百花牌槐花皂。
晚玲笑得前仰后合,向他伸出手,美丽的赠品,我也要,給我。
明玄没抬头,給,给你最好的。
給我什么?新年礼物都没有呢。晚玲撇撇嘴。
给你个孩子。明玄扑哧笑出声,一点也不正经。
要不要脸!
楼上传来高跟鞋踩在楼梯上清脆的哒哒响,晚玲抬头,果然是月莹姨。纯色的蓝青色旗袍,颈边袖口绣着简单的祥云花纹,比平常穿的那些艳色端庄许多。
明哲,礼物带好了吗?
带了。
或许是平时看多了穿白大褂白衬衫的明哲,穿着黑色礼服,戴领结的明哲倒是第一次见,平常有些随意的头发梳成三七分,笔直的西裤下面是锃亮的皮鞋,淡粉的嘴唇似是涂了脂,整个人都精致了起来,像像《傲慢与偏见》小说里的贵族男主角。
月莹姨经过的时候,客套地问发呆的她。
晚玲,和平饭店的舞会,下次带你去,给你介绍世家的公子。
啊
晚玲的目光就没有从明哲身上移开过,直到大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明哲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她心里刺痛起来,想起前几天在衣柜里她被他轻薄挑逗,身体沦陷被他插入地缴械投降,后悔起来。她真傻,真的傻,他根本就不会真的喜欢她,就是在玩弄她,玩弄她的身体和精神,从一开始就是,逼着她喊他表哥。
她的视线没有离开明哲,明玄的视线也没有离开晚玲。他看到了她的难过,默默把手上的报纸撕开,三下两下折了一只大号的青蛙,又折了一只飞雁,摆在她面前想逗她开心。
看!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晚玲扑哧笑出声,从他手里拾起那只燕子,这是呆雁,不是天鹅!
在我心里,它就是美丽高贵的天鹅。
真肉麻。
明玄见她笑了,指着报纸另一角,是个穿旗袍的优雅女人手夹着香烟。
美丽牌香烟的广告,晚晚,你想不想拍广告?
就我?拍广告?晚玲把报纸丢在一旁,我看你是脑子长霉了,欠收拾了。
明玄有点失望,拉起她的手反复揉捏,帮表哥代言香皂,不愿意?
我太丑了吧。
没事,可以化妆。
不怕我搞砸了你的香皂?
不怕,砸了我们卖别的。
叶章四十多岁了,还是单身一个人,从前他不想结婚,觉得是女人限制了他的自由,后来又和白家订婚,也不过是门生意。如今,他倒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自从在仓库他把那个小女人操了一通后。
叶老板,日本人我们可惹不起。那个女人我们还要不要?
阿成规矩地等命令。
叶章的思绪就这样被阿成扯了回来,浑身有点燥。他在琢磨,老了老了,得有个儿子。
把那个女人的孩子弄来,送去日本领事馆,其他的我们不管。
是。
和平饭店的舞会,参与的多是商界政界要员,石局长喜欢跳舞,又不喜欢那些底层的年轻舞女,月莹得了席家的财产,人也是风韵犹存,倒是很合石局长的心意。月莹有个日本留学回来的儿子,石局长有个宝贝千金,恰好也是学的医。
舞会灯光昏暗,石局长搂着月莹的腰随着音乐走着舞步。
我看你儿子倒是一表人才,配得上我女儿。
月莹給石局长指了指,往那看,他们俩倒是聊得火热。
石局长低头在她耳边亲热,成了亲家,咱们一家人住一起,方便。
方便什么呀。
方便我们俩。
石局长,你好坏呀。
月莹撒娇的本事倒是不输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
明哲的确在和石安安聊得火热。
别动。他从她的肩头摘下一根头发。
你眼睛真好使,这么暗居然能看到头发丝。石安安是个外向开朗的女孩,有什么就说什么。故意讨好我,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
明哲耸耸肩,我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我的好母亲来逼我相亲,对了,这个送你。
他从口袋把东珠手链拿給她,我妈说是从北边皇陵里挖出来的,应该是真的,你如果不嫌晦气,就拿着。
哈,你倒是个直爽的人,我收下了。
石安安不撒娇,不娇柔,自己解开手链的搭扣,不客气就自己戴上了。
你喜欢就好。
明哲喝了口手上的酒,继续和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