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纽特俯身把头贴近那个向导,像某些上了年纪的麻瓜会做的那样。
“你必须得小心,”邓布利多突然换了个话题,以纽特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那种临行前喜欢嘱咐人的长辈,所以纽特对此感到颇为意外,“格林德沃跑了,魔法部一直在大肆搜捕向导,纽约和巴黎情况也不例外。如果你不得已使用了你的能力,有一个地方可以给你藏身,这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了。”邓布利多使用了他的共感力,纽特根本无法拒绝。他离开时,胸前塞着安全屋的地址,它被邓布利多的手套捂热了。整个旅行过程中,纽特一低头就看见它的金星。
那个向导问了句什么,纽特走神了。他正凝视着大堂上方格林德沃的悬赏招贴。
他被带到一栋高楼大厦的顶层,那里有许多像他一样对自己的任务懵懂无知的普通人。纽特趁无人注意,刺探了一下人群,发现其中大多数是麻瓜,另一些则是从塔里涮下来的不合格的共感者——他们有一项或者不止一项的感官残缺,或者在塔里的这段时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向导或者哨兵。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纽特匆匆收回能力,却发现队伍里一个人注意到了他。那是个普通人,纽特在他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别过头咳嗽。“雅各布,”那人伸出手,热情地对他打了个招呼,“先生,你也许想要——”负责放行的人叫出纽特的号码,纽特借机躲开那个叫雅各布的男人,走进里面的房间。他一进去便惊讶地站住了脚,回头望向把他带进来的那个傲罗,满心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有人把他身后的门关上了。
“好了,斯卡——曼达先生,”房间里一个抱着双臂的人朝他转了过来,“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是个普通人,不会受到哨兵的感知力影响,所以你放心,你是绝对安全的。所有可能与邓布利多秘密通信的哨兵都在这个房间里,进去,让他们在你身上试试能力。这个哨兵受了伤
印章盖下去了,木头笃定的声响让纽特放下心来。他的行李被系上了放行的标签,他从队伍里离开时,注意到这个不大的地方四处都有魔法塔的人。纽特朝门口走去的时候,一队魔法塔的傲罗正从门口气势汹汹地进来,一面讨论着那个潜逃的黑暗哨兵——这在纽约,在巴黎,在伦敦都是大新闻。纽特努力不引人注意地绕过他们,从角落溜出去,却被那个队伍里的一位先生叫住了。“嘿,”他冲纽特转过身吹了一下口哨,纽特很不舒服地感觉到自己被当做了宠物,“你!来一下!对就是你!——他能行吗?”最后这句是问他的同伴的,后者耸了耸肩。
“公务还是娱乐?”那个向导举着印章——又是一枚死月亮——不耐烦地重复。
纽特摇头,不是因为他不想回答而是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塔里的人到霍格沃兹来,询问是否有适合我哥哥的向导人选,他们肯定第一个找的是你。你能搪塞一下他们吗?”
纽特想起了邓布利多的那句“别惹麻烦”。他被迫点了点头。
纽特尽可能摆出一副讨人喜欢的微笑,尽管那种审视让他后背发凉。他忘了该怎么讨人喜欢了,忒修斯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纽特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评,“出了麻烦?”
“我希望这不会花太久,”他像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旅客那样嗫嚅,“因为我还没找到旅店。”
为了躲避魔法塔,一踏上纽约的地盘,纽特便决定到当地的魔法部去报道。和以往一样,他提着皮箱在长长的队伍里等待着,而在队伍的尽头,柜台后面坐着一个通常处理此类事物的低阶向导:他的同类。轮到纽特的时候,他递上填好的表格,安之若素地摆出一副拙笨的姿态,等待那个向导来嗅探他的感官。和前几次一样,他会被分类为“木头”(Mute),然后他的旅行文件后面会盖上一个属于木头的印章:一个死月亮。那个女向导接过表格,对他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随便哪块木头都行吧,”那个同伴幽默地说,“又不是要用它来建大教堂。”
他的双关语让他自己很满意,其余几个人也笑了起来。纽特迫不得已朝他们走了过去,攥紧手上的行李,低着头。他的步子过于谨慎,那个人没什么耐心地捞过他的肩膀,把他拽过来拍了拍他。“先生,你愿意跟我们走一趟吗?72街的魔法塔正在征召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有个活儿——别操心,安全得很。”
纽特不管怎么心情沉重,始终感染了邓布利多身上那股子轻快的气氛。邓布利多有让世界的崩溃看起来不过是茶杯里的风波的能力,纽特用目光表达自己的感激。
“是……是的,”纽特没来由地口吃了,“我得走。”
纽特认出他就是用木头开了玩笑的那个人。
“看来如此,”邓布利多背对着悬崖,正面打量纽特,“还回来吗?”
邓布利多笑了。“我这辈子都在搪塞傲罗们,纽特。我已经驾轻就熟了。”
“噢,娱乐,”纽特提了提自己的箱子,“我是来观光的。”
“伙计,如果你干得好的话,”另一个人说,“你的膳宿魔法部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