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走了也不怕,顾楚辞选的这是最高的院墙,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嘛。
顾楚辞想到这,不免有些骄傲,对许尹说:“怎么样,我聪明不,二次函数要不要我教你?”
“已经研究出来了。”许尹看着他笑了笑。
顾楚辞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来,顾楚辞实在撑得胳膊酸了,小心翼翼地动了下,感觉膝盖下面的一块砖明显松了。
顾楚辞腿上用力想把它安上,哆哆嗦嗦整了半天,脚下踩的砖滑了下去。
微不足道地响了一声。
随即他的手腕被人握住了,顾楚辞转头,只见许尹一脸严肃,手上的力道也不小。
此时院子里没有人,也听不见这声音。顾楚辞稳住身子,朝许尹摆摆手:“我没事,你松手吧。”
手腕上的束缚骤然消失。许尹说:“有人来了。”
顾楚辞调整好位置,往前爬了几胳膊肘,应该是掉不下去了。
他向下望去,七八个穿着校服的人正从他们下面的巷子里穿过,他们的阵型很突出,最前面的嘴里叼了根烟,燃烧着微弱的红光。
是他们老大。
几个人晃晃悠悠地走着,顾楚辞辨认了一下,还是上次遇见的那帮人。
他们好像寻找到了目标,一直盯着前方。
顾楚辞望过去,前面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应该知道身后有人,脚下步子又小又快,东张西望的,手抓着书包肩带。
如果不是太高了看不太清楚,顾楚辞觉得她应当是在发抖了吧。
他打开始终挂在身上的腰包,抓了几颗石子,伸出手臂,手一松,石子就掉在了几个哥兄弟的旁边,带起一小片灰。
“草!”
哥兄弟纷纷往上看,顾楚辞早就和许尹躲了起来:“这破墙还有没有人修了啊,不行就拆了吧赶紧,惹着大哥办事。”
有人抽了他一脑瓜子:“你傻啊你,这院墙属于己方阵营懂不懂,你把它拆了,大哥才没法办事造不?”
“行了,别吵了。”大哥视线从砖瓦上移开,“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墙早不掉非得今天掉,走了!”
“诶,内臭娘们儿呢……艹今天真他娘的倒霉,跑掉了!大哥,咋办?”
“咋办,”大哥烟一扔,转身揪住要跑的小弟就是一拳上去,“回去!日你妈!”
大哥气得一路上都在踢石子,小弟在后面跟着,佝偻个背,畏畏缩缩,低着头不敢说话。
活像老母鸡带小鸡回家。
等到鸡叮铃哐啷地走远了,顾楚辞和许尹翻下院墙。
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两人脚边都带起一小片灰,鞋边灰黑交错。
早上,顾楚辞下了课,腰疼得要死,一边捶背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
林浅雪正准备教案,看来是有课。
两人微微向对方点头打招呼,林浅雪说:“你这咋又腰疼了,之前让你买个靠垫你也不买,就省那个钱。我看你这两天回家挺勤的,怎么,在家也不舒服?”
顾楚辞撑着腰举着烧水壶往茶杯里加水:“今天站久了。”
“你要不要整个膏药贴贴,我这柜子里有,我现在走了就把它锁上了。”
顾楚辞窝在办公椅里摆摆手,闭上眼睛:“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行。”
“你就天天在那强撑吧,我走了。”
办公室门一开一合,林浅雪出去了。
听林浅雪的意思,崔毅经常腰疼,还不愿意买靠垫。
照理说教师工资不少,即便是在光德这样的学校里,它是公立的就不会少到哪去。排开每个月都生活费和给他妈的两千块,最起码应该还剩一千多。
一个靠垫才多少钱省成这样,要真落下病根可不止这些钱了。
顾楚辞撇撇嘴,算了,既然是崔毅自己的选择,他一个外人说什么。
嘎吱——办公室门开了。
顾楚辞没睁眼,随口说:“怎么回来了?”
有人走了过来:“下课了啊,难怪刚才在一楼没看见你。”
顾楚辞倏地睁开眼坐起身。
许段含笑看了他一眼,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缓了口气:“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告诉你个好消息。”
顾楚辞立刻直起身:“什么好消息?”
许段笑了笑:“前两天我把你的想法整理了一下,打印出来当成了倡议书。然后我去找了所有的老师,商量了几天,他们同意在倡议书上签字了。是所有老师。”
他把一张纸掏出来,推到顾楚辞桌前。
顾楚辞看了他一眼,垂眸。
纸上赫然写着倡议书三个大字,篇幅不长,说得还挺到位,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签名。
顾楚辞缓缓点头:“不愧是你。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许段说:“其实没那么难,我又买了点茶叶,给他们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