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漏跳一拍,说不清的紧张感占据身心。
您好。
你好。听说你很久了,一直想和你聊一聊,不知程小姐方不方便?
她抿了抿唇,方便的,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没有问题。
好,我这两天会来陵市,明天是周日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也太快了。
明天下午两点吧,您方便吗?
可以的,男人的声音温和清润,那就明天下午,我们在你小区门口见面好吗?
好。
他怎么知道她的小区?
她敛眉,只觉自己的资料大概是被他翻尽了,否则不会这么了解。
那明天下午见。
好的,周先生再见。
他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不用这么拘谨,叫我伯父就好。
啊好,伯父再见。
嗯,再见。
明天要耗掉一个下午和周翊然父亲见面,她不得不把工作提前做完,也就没有去找周翊然。
但她还是在电话里旁敲侧击地问了他他知不知道他父亲约了她见面。
很显然他不知道。
她不知周父找她有何意图,只是暗暗希望不是为了反对他们,毕竟他们能够重新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
即使小区门口人来人往,她还是第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周翊然的父亲。
无他,他周身的气度实在不凡。
男人身着灰色衬衫黑色西裤,注视着小区门口,神情平静而专注,看到她出来微微扬起唇角,待她走出小区门口走上前。
你好,我是周翊然父亲。
她点头,伯父您好。
她随在他身后走,想带你去个地方,不知你方不方便?
她忙应,方便的。
两人在黑色轿车旁停下脚步,他打开身侧的后座车门,等她上了车便关上门绕到驾驶座上车。
车停在市政府附近的一条街道上。
这里也是陵市的市中心,这条街上有很多老建筑,充满古韵的两三层灰瓦小楼外是外墙高高的院子,里头绿意丛生。
能在这条街上买这些老建筑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文化内涵远远高于其实用价值。
一路上两人聊了些关于她的事,学业工作顺不顺利诸如此类的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话,她也依然认认真真回答。
她能看得出来他发觉了她的拘谨和紧张,在刻意找她聊天以此缓解她的情绪让她放松下来。
周翊然大概是受他父亲影响很大,现在看许多方面都是他父亲的缩影。
周父的谈吐不俗,问题也没有越界,语气礼貌而舒缓平和,逻辑清晰缜密,确有让人放松下来的能力。
他心思也很细,清贵朗润,没有半点中年男人惯有的油腔滑调的世俗,对待小辈也并没有长期在官场身居高位的颐气指使的傲慢,即使两鬓已泛白却依然能从舒展的五官中窥见年轻时的英俊儒雅。
两人停在街上的一栋小楼前,他拿出钥匙打开灰色的院门。
街上栽了一路的梧桐,小院里是探出墙的枫叶,院子里铺了石阶,小草坪上摆了大理石圆桌和四个圆凳。
院子不大,却处处盎然着朴素淡雅的情调。
小楼的门还是老式的钥匙锁,周父开了门,微微倾身让她先进。
这里是周翊然外公的房子。
周翊然外公,那个在周翊然经历妹妹出国的痛苦时陪伴他的人,也是周南栖口中对现在的周翊然影响很大的人。
她说不出话,只是神经再一次紧绷,下意识地想要四处看看这栋小楼,却明白这样做失礼。
小楼里很显然许久无人居住,房子没什么人气,但打扫得很干净,并无灰尘堆积。
大概是有请人定期来打扫、养花草,否则小院里早已不会那么生意盎然。
坐一坐吧。
周父走向客厅,拍拍沙发的椅背看她。
她应下,走过去坐下,看周父在她对面坐下。
周翊然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她微微敛眉,知道一些,周翊然的妹妹和我说过他小时候的事和后来他出国后的事。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周翊然应该不知道你知道这些事吧?他是不愿意让你知道的。
她抿唇摇头,他知道了,我和他说过。
周父轻叹,这孩子,之前是最怕我和你说这些事的,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些事的,本来还在担心告诉你了他会因此对我更加不满,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
她笑了笑,他不愿意您告诉我吗?
是。
男人手指捻住眉心,我对不起这两个孩子。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些惊讶地看他。
男人看起来不复在外时的稳重,此时带了丝脆弱的意味。
在周翊然十六岁那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