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之处,侍卫们纷纷低头行礼。
走出军营大门,顾鸾一眼就看到了刚刚骑马回来的隆庆帝等人,隆庆帝在先,太子、宁王一左一右地陪着,父亲顾崇严也在。
“舅母出来赏景?”翻身下马,隆庆帝笑着对柳氏道。
柳氏在隆庆帝面前,可没有萧老太君的从容,先恭敬地行个礼,再点点头道:“是啊,多谢皇上厚恩,老身有生之年才能看到草原风光。”
这话说得太客气,隆庆帝笑了笑,道:“正好朕也没逛够,那朕就陪舅母再走走吧。”说完,隆庆帝随意般叫太子、顾崇严先回去,然后对赵夔道:“夔儿也来,草原生活你比朕更熟悉,路上给我们讲讲。”
赵夔从命。
一旁,太子、顾崇严的脸都有点黑,隆庆帝想当红娘的心,不要太明显!
可谁让人家是皇帝?
顾崇严只好递给女儿一个“小心”的眼神。
顾鸾已经与赵夔达成了协定,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隆庆帝确实要撮合他心爱的夔儿与顾鸾,所以走出没多远,他就一边与柳氏说话,一边将顾鸾挤到了后面,于是顾鸾就变成了与赵夔并肩而行。夕阳从左侧洒过来,顾鸾无意发现,她的影子居然完全被赵夔修长的身影笼罩了。
她在看影子,赵夔在看她。
小姑娘里面穿着白色的长裙,外面披着一条雪青色的斗篷,周围全是深绿色的野草,只有她一身淡雅,姣好的脸庞又白又嫩,就像茫茫草原上突然绽开了一朵娇柔鲜妍的美人花。她垂着眼帘走路,长长的睫毛比蒲公英的绒毛还要纤细,她轻轻地抿着嘴唇,那唇樱红饱.满,叫人想要凑过去尝一尝。
赵夔移开了视线。
他二十三岁了,外人都说他不近女色,别的女子他的确不想近,可身边这位,他很想。
他会努力不强迫她,等她心甘情愿,但娶了她再放她离开,那不可能。
“夔儿怎么不说话?”隆庆帝竖着耳朵等了半天了,希望能听到儿子讨好心上人,可是走了一路,只有他一直在没话找话与柳氏聊,身后什么动静都没有,隆庆帝就纳闷了。他停住脚步,回头提醒儿子:“阿鸾难得来草原,对这边一无所知,你给她讲讲草原的风土民情。”
赵夔面无表情地看着父皇。
隆庆帝误会儿子不好意思了,故意引柳氏往前面走了一段。
赵夔看眼顾鸾,问:“你想听什么?”
顾鸾没有什么想听的,低声道:“王爷在草原上,遇见过什么稀奇事吗?”
赵夔一时没有头绪,就在此时,他看见远处的天空有一个小黑点。
他示意顾鸾看:“那是鹰。”
顾鸾抬头,放目远眺,看到一只翱翔的鹰。
赵夔目视前方道:“我曾听闻,有草原猎人抓到一只受伤的雌鹰,他故意绑住雌鹰的腿,将雌鹰栓在院子里的木桩上,然后猎人藏在暗处,等到半夜熬不住睡着了,第二天清晨,猎人醒来,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顾鸾猜不到,忍不住抬头看他。
赵夔就看着她清澈的杏眼,声音毫无波澜地道:“猎人看见雌鹰身边多了一只雄鹰,雄鹰不知何时来的,已经啄穿了半根绳子。”
顾鸾心中一紧,难道猎人知道雄鹰会来,所以用雌鹰为饵?
“后来呢?”赵夔迟迟不说,顾鸾紧张地问。
赵夔重新看向远处的鹰,道:“后来,猎人用两只鹰,换了二十两银子。”
顾鸾心里突然一阵难受,仿佛她亲眼见到了那一幕。
“鹰是猛禽,却也并非无情。”
赵夔看她一眼,低声说。
顾鸾的睫毛颤了颤,他这句,是在暗示什么吗?
“父皇,快日落了,咱们先回军营罢。”赵夔忽然扬声,劝隆庆帝道。
隆庆帝暗暗骂儿子蠢笨不会讨女子欢心,但再蠢,也是他的儿子。
“走吧!”叹了口气,隆庆帝无奈地道。
顾鸾便走回了祖母身边。
夜幕降临,顾鸾躺在陌生的营帐内,不知为何,又想到了赵夔口中的雄鹰、雌鹰,草原的鹰,真的那么有灵性吗,会不顾危险去救雌鹰?
想着想着,顾鸾慢慢地睡着了,第二天清晨,顾鸾是在隐约的骏马嘶鸣声中醒来的。
用过早饭后,辽帝来向隆庆帝献马了。
既然是绝世好马,隆庆帝便邀随行的官员、亲眷一同来赏马。
顾鸾站在祖母身边,终于亲眼看到了那匹曾经将隆庆帝甩下马背、致使隆庆帝卧床不起的烈马,只见那马背高约八尺,比大多数成年男子都高,肩长颈高,肌rou发达,通身黑亮的皮毛,一丝杂色也无。别的马只需一个马夫牵着,这匹竟然配了两个马夫。
“皇上,这就是我年初猎到的马王!”年轻的辽帝走到那匹马前,颇为骄傲地向隆庆帝介绍道,“马王性烈,连我也不能驯服,今日我便将此马献给皇上,皇上乃天龙下凡,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