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完整, 在盘子里漂亮地码成一排。他剥了一手辣红油, 手指又热又疼, 下意识地伸进嘴里吮了吮。缪谦修见了也想舔,被单阳一把推开。
“别捣乱,越舔越难受。”
缪谦修转头去对付小龙虾。没有了壳的阻碍,他的动作麻利起来,一口气消灭了一大盘。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缪谦修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
单阳眨了眨眼睛,问道:“有什么要问的?”
缪谦修不高兴地哼了一声,道:“你是可以依靠我的。”
单阳嘶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平时少看点剧本,日常生活当中没人这么说话的,太rou麻了。”缪谦修皱眉,正想开口,单阳紧接着说道:“不过我可喜欢了。”
他笑了起来,目光炯炯。
缪谦修舒展眉头。整个人放松下来。“知道我的好就行。”他慢吞吞地说道。
“知道知道。”单阳吞了一口饭,含糊地敷衍着。
缪谦修清了清喉咙。单阳下意识抬头,放下手中的碗,端端正正坐好,露出“我相当感兴趣”的表情。缪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始说话。
“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的。”
嗯嗯,可以解决。
“你现在就公布,说你是我们家的童养媳,我们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了,根本没有第三者。顺便贴上我的照片。我觉得只要不是瞎子,就不可能会认为你还能看上那种东西。”
嗯嗯,童养媳。
嗯?等等,童养媳?
单阳嘴角一抽,没了兴趣,重新捧起饭碗,开始扒饭。
缪谦修用指头敲打桌面,不快地说道:“专心一点,你这是寻找解决方案的态度吗?抬头,看我,认真听讲。”
单阳举着筷子,抬头看向他。
“那就换方案B。”缪谦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们需要一个受害者。”
嗯嗯,受害者。
嗯?等等,谁是受害者?
单阳露出不解的神色。缪谦修瞥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你仔细回忆下,像这种人渣,一般在早期就会有征兆,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伤天害理穷凶极恶的事情?你好好想,有一件算一件,不许隐瞒。”
不知是不是错觉,被缪谦修这么瞪一眼,单阳总觉得手臂上的寒毛正根根立起。“没有吧……”他迟疑着,努力回想,“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没做过什么……”
缪谦修的脸色发黑,嘴角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
单阳下意识地吞下嘴边的话,话头一转,道:“虽然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但肯定做过不少不道德的事情。你容我想想,给我两分钟。”
缪谦修伸手看了一眼腕表,开始掐秒。
单阳调动所有脑细胞,紧张地开始回忆。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他这个人,记好不记仇,很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会再翻出来惦记。
两分钟过去了,一无所获。
第五个两分钟过去了,依旧沉默。
缪谦修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眼里射出的冰楞子硬得能扎手。
单阳心里一慌,居然真想起一件事情来。
师兄大单阳一届,在单阳大三时,师兄面临着考研和工作的艰难选择。他自己更偏向于继续深造。他的科研经历虽然尚可,也受到导师青睐,但由于英语不过关,拉低了综合分数,与保研机会失之交臂。只有不足三个月的时间,若是继续专心准备考研,意味着要错过当年的招聘季,一头撞向南墙。
师兄家境一般,父母含辛茹苦,供养他上学。他的经济压力很大。但面对同窗的锦绣前程,师兄最终还是不甘愿,决定背水一战。宿舍里的其他人都不打算继续读研,备考的氛围很差。师兄决定出来自己租房。
下定决心后,摆在最前端的问题就是钱。单阳主动将那个学期的奖学金都给了师兄,一共五千人民币。
听到这里,缪谦修忽然开口打断他,皱着眉问道:“多少?”
“五千。”单阳道。这笔钱在当年还是挺值钱的,几乎是大半学年的生活开销。他当时为了帮人,想也没想全都给出去了。
不过师兄为人骄傲。在他眼里,单阳一直是后辈,是需要他照拂的对象。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接受施舍,因此,在他的坚持下,这笔钱算是单阳的借款。为了表明立场,在师兄的坚持下,两人还曾立下借据。
缪谦修切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不过,相较于抓住一切时机对单阳师兄进行讥讽,他更关注于另一个问题。“你借了他五千?”
单阳点头。
“你借了我一百二十八。”缪谦修继续说道,语气平静。
单阳心里咯噔一下。
缪谦修盯着他,一动不动地坐着。
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你吧,一百二十八也很多好不好。
单阳心里的话在舌尖上打了一个转儿,被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