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江北江南两地。
李彦锦和谢沛都没有训练水兵的经验,只能自己摸索着来,好在四爷爷在工部搜造船的图纸时,也找到了几本前朝水军军务记事。
两人白天忙碌,夜晚养娃还带着读书,日子过得很是忙碌。
这天,李彦锦正在府衙中查看幺哥最近批过的公文。
忽然,门子来报,说是庹(音:妥)显大人有重要军情禀报。
李彦锦一愣,庹显此人原乃卫川县书吏,因勤勉认真,如今被提拔成了鄂州知州。
他说有重要军情禀报,莫非是鄂州境内发生了什么乱子?
“让他赶紧进来。”李大人吩咐道。
不多时,庹显一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大人,下官有重大发现。”庹显行过礼后,急忙说道。
李彦锦正色,道:“庹知州请坐,有何事不妨直说。”
庹显点点头,说起了前日他听到的一则消息。
原来,近日里,似乎有不少北地的流民过江而来。庹显管辖的鄂州境内就来了一批。
前日,庹显看望流民安置点时,听到几位男子说起北地的事情。
结果这一听,就让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原来这批流民本是北地晋西府人士,他们早先为了躲避征兵才逃离了家乡。
其中有位叫费兴的大汉,本是晋西府的猎户,因体格健壮,下山售卖猎物时,就被镇北军强征入伍。
据这位叫费兴的猎户说,他进了军队后,发现有些怪。镇北军往日都是把新兵朝北地边疆送,可这次却是反着,朝南边送。
而且军中第一次挑人时,问的竟然是“会不会水?”
往年问的可是“会不会骑马射箭”。
而且据费兴旁边的几个人说,他们见到镇北军大营里,似乎有京城口音的人频繁出没。
这些大汉并不把这些当回事,随意说了几句,就聊起了别的。
正应了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庹显回去一琢磨,就觉得镇北军怕是与京城势力勾结了起来,打算对付江南这一块了。
于是,他星夜赶路,想要早一刻把这消息告诉李彦锦。
庹显是跟着李彦锦与谢沛,一步步从卫川县走出来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多也就是在衙门里混个书吏,就算到头了。哪怕他做事再用心,可家里没背景,没钱财,他连考取举人功名都有心无力,想要升迁,那就是白日做梦。
可没想到,比梦更好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见到了潜龙。
没错,在庹显的内心里,李大人就是一条潜龙。旧朝将灭,潜龙出渊。他这个无名小辈,不知攒了几辈子福德,也能恰逢其会,附骥千里。
所以,他比李彦锦更紧张,眼见江北渐稳,也愈发担心起那边做大,最终毁了江南的潜龙。
李彦锦听了他的话,眉头微皱,道:“那批流民是何时进入鄂州的?”
庹显想了下,答道:“应是五日前左右。”
李彦锦翻了翻书架上的文案,心中有了猜测。
“庹知州心系大局,十分难得。不过这批流民恐怕来历有些问题。你看……”李彦锦把几份公文摊开,指给庹显看。
“从半个月前,直到现在,襄阳等地都没有出现北地流民入境的消息。要知道,若是真从北地晋西府而来,那么他们如果想到达鄂州,就定然要路过襄阳。”李彦锦说着,又翻开了几本公文,继续说道:“你再看,淮北、安庆两地,在半个月前,先后有流民入境。他们倒没说自己是北地流民,只说是江北沿岸的流民而已。”
庹显听得发愣,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李彦锦蘸了蘸茶水,在桌上画了两条线。
“左边这条,是从晋西府到襄阳再到鄂州的,右边这条则是淮北到安庆的。
从咱们自己的公文来看,时间上,这批人从淮北到安庆,再转到鄂州,才是成立的。
而从晋西府到襄阳再到鄂州这条线,则根本就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庹显额头的汗珠又冒了出来,他瞪大双眼,道:“大人的意思是,这批流民根本就是在骗我?他们不是什么晋西府的流民,而是从淮北……不,顺着淮北朝上……他们恐怕是从京城来的!”
李彦锦微微点头,道:“你听他们话音中带出的意思,不就是镇北军与京城勾结,合伙对付我们吗?之所以传这样的话,肯定是想要我们与镇北军翻脸。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庹显双手紧握,气得咬牙,道:“枉我看他们一脸憨厚,还以为是耿直猎户,言语可信!该死的!竟然如此居心叵测!”
庹显骂了几句,忽然一愣,接着快速说道:“不好!大人,您要尽快修书。他们既然想得出用这种法子来挑拨我们,镇北军那边恐怕也派了人过去。军中那帮憨子若是被糊弄住了,信以为真,咱们可就真是被坑了啊!”
李彦锦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