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脆弱。
吉珠嘎玛趴在洗手池上,身体颤抖着,手臂上的肌rou青筋隆起,扶在池沿的手指大力乃至发白,从喉咙深处发出犹如困兽悲鸣般的声音。
没有联络的两年,等着盼着也挣扎过后悔过甚至怨怒过,拼尽全力的追上去获得爱,仿佛真的可以齐头并进展望未来,可如今看来他依旧回到了原地,现实清楚的告诉他什么叫做差距。
那个男人永远在他的前面,留给他一个背影,毫不眷恋的做出一个又一个的决定,告诉他,爱情永远是他第一个舍弃的东西。
不能不怨恨,真的不能。
他想质问他,大吼的责问他,如果你去了特种部队,那么我呢?是不是又是第一个被放弃的?你的潇洒自若,大步流星的向着前方奔跑,在那个过程里,到底有没有构想过我们的未来!?还是说,在你的人生里我存不存在并不重要!!?
单纯的军校生活一去不复返,热血而纯粹的游隼生涯也埋没在时间的沙河下,如今大了,站在部队这个特殊的体质下,才幡然醒悟自己曾经做过多么可笑的决定。
家庭的背景不再是背景,而是一个人重要的构成部分,那曾经让他藐视的、漠然的,如今却不得不羡慕的一个存在,清楚的提醒着自己和林峰到底活在什么不一样的阶乘上。
其实……真的没可能了吧……无论怎么想,林峰都不会割舍了自己的家庭,那些背景,而选择和自己走下去。
因为,他知道的,从来都知道,林峰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些让他迷恋至深的特质,如今成了最大的障碍。
张开嘴,狠狠的咬住手背,将所有的绝望发泄出来,尖锐的疼痛和无法克制的悲伤成倍地袭向脑海……
美丽的情景油然浮现。
在那广阔的大草原上,金色的太阳冉冉升起,在车前依靠的两个青年,宛若油画般的梦幻。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被亲吻过无名指,柔软的双唇温柔地落在上面,那个男人承诺了什么,一辈子,承诺了一辈子。
原来……美丽永远存在于想象中,无法忽略的差距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现实。
林峰走进去,从身后抱住了珠子,亲吻着他的耳后,脖颈,温柔地安抚着,细密的吻落下去,星星点点,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凌乱。
珠子没有在他面前崩溃过,从来没有,脆弱无助乃至怨怒怨恨,他的小狗一直都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爽朗,哪怕前方有天堑深渊都能够无畏的跨越过去,那些相守相伴的日子,爱浓如密的日子,让他重来一次的人生美妙的宛若一幅画卷,是他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他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舍弃?
只是,没有给予对方足够的安全感,是他的错,他必须得承认,在这段隐秘的爱情里,珠子所承担的压力更大,那是一种无法忽视无法挣扎的负担,因为卸不下去,所以更加的辛苦。
“我能给你一个承诺吗?”林峰轻轻的问着,语气柔软宛若哀求。
吉珠嘎玛醒着鼻子撑起了自己,用水洗着脸,强自镇定。
“可以吗?”林峰再次询问,脸颊蹭着珠子烫热的脖颈,将环在腰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吉珠嘎玛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向他,充血的眸子像只野兽,满腔的控诉。
“珠子……你觉得未来是什么?”他问他,狭长的凤眼里带着几分困惑,或许也并没有想到什么答案,喃哝地继续开口,“我和你一起离开部队,舍弃掉亲人和家庭,活在我们两个人构造的世界里,自以为安定的生活下去?”
“……”吉珠嘎玛没有说话,眸光微微闪动,这是一个美丽的构想,却绝不可能去执行,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和林峰都有割舍不掉的东西。
林峰诚挚地看着他,眸光沉静如深山幽径内的潭水,波澜不兴地陈述着:“但是我觉得一点儿都不安定,我们没了人生的理想,只为了对方而活,或许最初有着无法否认的幸福,但是之后呢?等我们再大一点,难道真的不会后悔,不会相看成怨吗?至少我会,一定会的。”
“这话真残忍。”吉珠嘎玛苦笑。
“但是你也认同的,不是吗?”林峰的手心向上游移,落在胸口的部位,隔着皮肤、肌rou,感受那个跳动的心脏,“我们从来不是粉饰太平的人,也不应该是,毕竟,我们经历过生死,杀过人,也救过人,比任何人都明白人生的可贵,明白直接摊开的讨论远比遮遮掩掩更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吉珠嘎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笔直的站着,黝黑淬利的眼透过镜子,形成尖锐的折角落在林峰的脸上,剥离掉那些悲伤的仿佛不像他的自哀自怨,内里的他依旧是游隼的那个突击手,勇猛无匹,胆大心细,可以扛起一切的男人,虽然……他不想听后面的话……却无法逃避。
“28岁了……”林峰闭上眼,躲开凌厉看过来宛若子弹一般的视线,喃哝着,“都不小了……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们那里的人都早婚,我还记得白玛,还记得你寒暑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