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郑成这回要借着吴家的一份力,才又把她弄了出来。”郑杨彬讽刺一笑,下一句话说得极轻极淡,“你看吴娴今天这幅样子?那都是做给郑成看的……也还不都是那么回事?”
沈妄沉默了半天,拿起郑杨彬戴了戒指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然后十指相扣,“你有我呢。”
68
“砰——”母球洗袋。
花色球被擦了边,旋转到另外一边,反而是母球掉了进去,刚刚那个低杆显然没成功。
景俊辰无奈的摊开手,拿着球杆后退了几步,让出位置来。
周大公子半眯着眼,拿粉块在杆头上仔细的擦了擦,轻轻一吹。然后舒展了一下肩膀,走到球桌边,左手压着球案,右手搭了杆上去,身体前俯,右手缓缓后拉——
“砰”
一杆入洞。
“啪啪啪,”景俊辰拍了拍掌,这一球实在是漂亮。花球直接飘着弧线绕过障碍球入袋。鼓完掌,他就把手里的球杆扔到一边桌子上,走到吧台边儿,百无聊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四处打量着。
周大公子亮了一手,本来正得意着呢,一转头,发现自个儿对手不见了。
眼看着到年关了,外面已经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京市的街道上,行人车辆依旧来来往往,穿流如织。
周大公子想着哥几个也好久没聚了,就邀人过来聚一聚。他和景俊辰一前一后到了。沈妄今天才从国外飞回来,刚来了一个电话,说是飞机晚点了,估计要迟一会儿。
这么一年过去,纷纷扰扰的诸事总算尘埃落定。
当初因着杨彬的事情,周大公子直接和景俊辰闹翻了,虽然回过头才知道这压根就是郑家自己的局,景家还在其中推波助澜,帮了大忙。这时候见了面,他多少还有些不自在。
反倒是景俊辰一脸坦荡,好似毫不在乎。周君诚慢慢的也就放开了。
他刚刚那一杆得分,就拿着球杆继续打着,又打了几球,一个人在那儿渐渐也觉得没意思。干脆放下球杆,走到吧台上,拿过酒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不打了?”景俊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口,问。
“呵——没劲。”周大公子偏头看了一眼,“玩了一半你就自个过来喝酒了,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景俊辰给笑了,“跟你玩儿没劲。”他是他们几个里面最早接手家里产业的,只是他家里情况又很不同。关系复杂,多方掣肘,劳心劳力。他无论做什么决策都要三思而行,平时里哪有功夫来玩这些闲的?所以斯诺克也仅仅止于会玩而已,和周大公子这个“玩家”相比,根本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他这句话才落,周大少就满是不高兴了。景俊辰又补充了句,“你水平太高,我和你玩不起来。”
周君诚一抬下巴,笑了。心里面最后的那点儿不自在也终于烟消云散。他忽然一伸胳膊,勾住景少几乎没被几个人勾过的脖子,嬉笑道,“算你小子识相!”
从杨彬和沈妄的车祸开始,许多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周君诚先是惊觉郑大公子心心念念许久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好兄弟,接着沈妄公司出事,郑家出事,景家落井下石。继而又得知,沈妄竟然还有齐家的背景。他那会儿又被周老爷子发配到国外,使不上什么劲儿,只能干着急。说起来,他们三个虽然因着家里面的关系从小就认识,慢慢玩得好了起来,除了家里面的那些个大方向上的原因,还有就是,三个人是真的意气相投。周君诚打小儿就没服过谁。但是对郑大公子却是心服口服的。郑杨彬向来是站在顶峰的那些人里面最出色的的一个。
所以当郑家出事之后,周君诚是最不相信的一个,他没法想象他这个向来睥睨不羁发小落魄的样子。周君诚向来和郑杨彬玩得最好。这会儿自然也是最担心的。当然最后郑家也真的没事。他却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后来沈妄出事。周君诚心里特别自责,顾不得再生气,一边关照沈妄,一边看顾着郑杨彬。后来郑杨彬割腕,他十分震惊。同时也十分心酸。直到俩人终于都没事,他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这时也才顾得上生气。
郑家危亡之际,郑杨彬既然愿意教景俊辰帮忙,却不来找他?甚至一丝一毫风声也不给他泄露。周君诚给自个儿说,那都是因为自个儿在家里没掌权,使不上劲儿,况且最近几年周家和郑家慢慢不站在一条线上了,郑杨彬不给他说也是应该的。易位而处,他也不能把关乎自家生死存亡的事情泄露给和自家有点儿不对付的人吧?
道理他是明白,这些,周大少怎么会看不透?
只是心里始终是有些膈应。
这时,门被轻敲了几下。周君诚心里疑惑,他记得自己之前吩咐过,不要侍者来打扰的。
景俊辰被他勾得半个身子都偏了,这会儿把他胳膊拉了下来。清清嗓子,说了句“进来。”
就看见郑大公子穿着珠灰色真丝衬衫,外面敞着件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