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刻,作者到底他妈的安排了谁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把听筒拿起来,砸在了墙上。
然后,我把扫帚和簸箕拿来,把它扫了进去。猫在我脚边叫,我蹲下来,看着它。它没有理我,舔了舔毛,转了个头,就蹿进了卧室。
我下意识地往卧室里望了望,看到了垂在床边的两条腿。我震惊得腿都有点抖,用手掌撑了一下,我站起来,猛地推开半掩的门,看到了想从床上起来的林敬。
“哥?”我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他把头转了过来,看着我。我和他对视着,竭力想镇静下来,我向他伸出手,他空洞的眼睛就转而看着我的手,一动不动。
“林安。”他又看着我的脸,把手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一把攥住,抱住他,他拍着我的后背,对我说,“怎么了?高考尽力就好了,别紧张。”
狂喜一点点结冰,我感受到了……他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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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记忆力严重减退,好像事情一旦发生就会被他脑内的碎纸机搅碎。还有,他管谁都叫林安,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可他仍然会对我说:“学习加油。”
我父母来的时候,纠正他:“他都工作两年多了。”
他认真地点头,然后把我妈的手打开,放了一块点心上去:“林安,你尝尝。”他又看了看爸,对他说:“林安,你也要吗?”
为了配合他,不让他觉得失望,我爸笨拙地把手伸了出来,手心向上,平放在桌子上。我站在玄关处穿鞋,乐不可支地看着他们这样,像在做游戏一样。“那我先出去了,研究室有点事。”
“外面在下雨。”我哥走过来,弯腰打开柜子,拿出了一把伞。我接过来,对他说谢谢。
我打开门,又不放心地回头说道:“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帮我照顾好他。”
我哥和我父母一起.点头,点得郑重而严肃。
他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我爱他。
我在研究室处理最后的工作,每个当初参与对文本中穿越线索进行筛选的工作人员,都将再次签署保密协议和一大笔遣散费。等一切结束,我想我确实会再次参加高考,不能让郑毅和可可他们成为高我太多届的学长学姐啊。
出去的时候,我正好碰见小研姐往里走:“都要下班了,你怎么才来?”
“跟家里那位吵架了,来这儿冷静冷静。”她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的,他的生意走下坡路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打算,就只是生闷气,谁让我喜欢他呢。”她把头发拂到耳后,肩膀垮了下来,“是啊,谁让我喜欢他呢?算了,我还是回去吧,一起走一段吗?”
“今天我刚好约了人,下次吧。”上次打电话来的,是贺俞晨,我想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想和我见一面。确实存在那本书,但他这个角色,在故事之中像突如其来的一笔,淡而不深入。他回不了家,他和我哥在以前算是两个特例,所以他想找我聊聊,可是后来,我哥却回来了。
他无所依傍,也没有寄托,辞了在水泥直销厂的搬运工作,在一家花卉店打着零工。等我到店里时,他还在修剪花枝。我问他:“我来早了吗?”
“没有,我本来早就该下班了。”他把花放下,转身给我倒水。
他把水杯放在我面前,让我跟他一起坐下:“我好像总是让你和我聊聊,但每次到后来,什么都没说。”
“随便说点什么也行的,聊聊你的近况?”
他没有聊自己,却说起了张然:“你应该知道吧,张然走了,一个人走的。我去给他送行的时候,他说安慰我说既然无法改变现状,就随遇而安。”
“嗯,知道。张然前段时间还来我这儿看了家里那只瘸腿猫。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见到了它,他说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接着说,“也许你该谈场恋爱。”
“我谈过啊。”他又举起了剪子,把一截泛黄的枝干剪掉,“一场和我完全无关的恋爱。”
“遗憾吗?”
“不遗憾。”他整理了一下枝叶,“我以我的方式爱过,而且错得并不算离谱。”
☆、第 32 章
解散小组的时候,我私自带出了一个纪念品。
我不喜欢这本书,我把它带出来,唯一的原因就是,我觉得它原本就属于我,我有处置它的权利。实际上我觉得它最好的归宿就是被焚烧,那些我来不及细看,或拒绝细看的部分,将来我也用不着了。我自己的人生,该自己体会。
而且,事情并不都如那本书所写的那样发展。至少我哥已经回来了。
我把它带回来的那天,随意地就把它塞到了一个箱子里,箱子放在书桌下面,有些破了。久而久之,我就把这件事忘了,反正这也无关紧要。再次想起来,是因为那时我在给我哥兑中成药的粉末,开水冲泡后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喝。我在书桌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