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谢安。他还是有些瘦,但脸擦干净了,胡子刮了,看着便就和以往一样好看了。眼尾长长的,鼻梁高耸,呼吸均匀不少,很舒缓。
耐看的长相,怎么瞧都不会觉得腻。
琬宜右臂撑起来,手托住下巴,视线停留在他唇上,顿一会,又用左手去抚。像是以往他对她做的那样,缓慢揉捏,微热的触感,不特别柔软。
玩一会,琬宜便就没兴致了,狠狠揪他耳朵一下,“嘴怎么这么硬。”
谢安自然没什么回应。琬宜齿含着下唇,片晌后,期待渐渐消失,又成失落,叹出一口气。
她没了睡意,干脆整个坐起来,俯身去吹他眼睛,见还是没反应,便去抓他手指,紧紧攥在手心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脸,缓慢将他手放在小腹上,展开他弯曲的指节,整个覆上去。
“哎,”琬宜挠挠谢安手背,小声和他说话,“摸摸你儿子呀。”
说完了,她又有些怀疑,“不过也不一定是儿子,还不知道呢。”
可想一想近日饮食喜好,琬宜又多几分确定,“老人都说酸儿辣女,我就爱吃酸的,应该是儿子。若不是儿子,闺女肯定也是个假小子,那可不好,到时候上房揭瓦管不住,还舍不得打,岂不是要成一方祸害?可不兴这样的,得是个儿子,谢安,你说对不对?”
等不到回应,琬宜也不恼了,沉思一会,又晃晃他手腕,委屈道,“谢安,我想吃酸黄瓜了,还想吃酸豆角,还有糖葫芦。你什么时候去给我买呢?”
她眼睛垂下,也看向自己肚子,抱怨着,“我都胖了,以前穿的正好的裙子,现在腰那里可紧,要娘改了才又穿的下的。才三个月就这样,以后不定得多丑。”
谢安像是没听见,手被她拽着,仍旧安静躺着。
琬宜蹙眉,忽然就耍了性子,“我不生了,你要喜欢孩子,自己生去。凭什么你这么欺负我,我还得给你生孩子?你以前就总凶我,尤其最初见面时,那么过分,你别以为我忘了,我都记着呢。”她气哼哼补充,“等以后,一桩桩一件件,你都得给我还回来。”
“……”说到最后,琬宜又有些难受,“你怎么变这样儿了,都不疼我了。”
她抹抹眼睛,又看他一眼,扭了身子躺下,暗自嘟囔,“你就傲气着吧,我还不理你了。”
话虽这么说,但待了一会,琬宜还是不放心,回头过去看看他。见依然没丝毫动静,她垂下眼皮儿,难掩眸中失望神色,手指揪一揪被子,抬身亲了口他脸颊,“你可真是太招人嫌了……”
琬宜躺回去,手一直抓着他的,放在自己腹上,拇指摩挲他的手背。
眼皮越来越沉,又过一会,终于睡去。
琬宜闭着眼,没有注意到谢安动静。
他喉头动动,唇微张,似是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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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骁回来时是在傍晚,他听说谢安受伤,去了趟王府见了旬贺后,马不停蹄回了家。
风尘仆仆样子,但还算安好,看到他的那一瞬,琬宜觉得恍若隔年。
沈骁也觉如此,这些日子战争,简直度日如年。
天香山地势高耸,易守难攻,虽连日苦战,但好歹护住了关口。
昆山战斗结束后,天香山隔了一整日才收到消息,率领这支部队的将领并没选择退兵,而是杀红了眼,下定决心要攻破防线,为左贤王报仇。昆山元气大伤,将士疲累,援军两日后才到,又是几日鏖战,两败俱伤下敌方将领阵亡,这才算是结束。
沈骁抱一抱琬宜肩膀,随着她一起进屋,和她简略讲述遍这几日事情,并不提及细节。杨氏也跟着陪一会,见天色不早,便就起身离开,去做饭。
屋里就剩他们三人,琬宜心里惦念着谢安,时不时就回头看看,拿棉布给唇上沾点水,或者再拢一拢被子。沈骁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双手交叠垂在两腿间,没出声。
琬宜把谢安那边拾掇好,手中茶杯放到一边,这才想起来还没和沈骁说那件事。她动作顿了顿,撩一下耳边头发,脸有些红,叫了他一声“哥哥”。
沈骁应着,抬眼对上她视线,问,“怎么?”
琬宜咳一声,轻轻道,“我有孕了。”
沈骁没听清,皱眉又问一遍,“什么?”
琬宜眼神四处瞟着,“我说,你要做舅舅了。”
舅舅。沈骁眉毛未松,又把这词儿嘴里咀嚼几次,这才明白过劲儿。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无措看着她,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琬宜哭笑不得,“哥哥,你做什么呢?”
沈骁缓一口气,终于开口,“湘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琬宜整一整裙摆,有些不好意思,“好着呢。”
沈骁半晌没说话,往前探一小步,又问,“真的?”
琬宜咬唇看他一会,拽着他袖子一同坐下,小声嘟囔,“哥,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沈骁凝神看她眉眼,神色愣怔,好半天才说一句,“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