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是那含着rou的乌鸦啊?"我隔着窗户笑:"真是个贴切的比喻。"小青年一羞,夹着吉他逃走了。一阵风吹来,地上摔碎的玫瑰花瓣随风散乱。
冉悦冲进我房间。拖鞋一甩,跳上床去把腿盘起来。
"你是佛啊?一进门就这姿势。"我笑她。
"你才成佛了呢,几天来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找我玩去。""你也没来找我玩。""我在画画。你呢?""呵呵,我在看书……""哦?这是什么?"冉悦一把抓起我桌上稿纸。
"日记……不给你看!"我赶忙扑过去抢。
"还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冉悦嬉闹着把稿纸藏到背后。
这时电铃响起来。
冉悦扔下稿纸抓着头发大叫:"那只乌鸦又回来了?"我捧着肚子笑到:"走,去看看。"
大门打开,彦石阳光般的笑容出现在眼前。冉悦尖叫着从我身后跳出来:"你怎么忽然跑过来了?"彦石一楞,挠着后脑勺说:"不是说一起去海边嘛……"冉悦和我仔细一看,彦石身后背了一个军绿的大帆布包。
"哦……"冉悦恍然大悟,"可是你这打扮?"彦石打量一遍自己,一脸疑惑。"怎么了?""瞧着不象去海边,像是去炸学校的!"冉悦转到彦石身后拍拍他肩上的"炸药包"."装了不少火药啊!"我看着面带窘色的彦石笑的直不起腰。他还顽强的申辩:"不是去海边吗?我准备了一些东西……"说着把背包拿下来,当场打开给我们看,果冻面包,应有尽有。
"哦?有没有游泳的必备品?""必备品?"他脸红到耳朵根。
冉悦转过来踮起脚尖敲他的头,"想什么呢!我说救生圈!"
大海,蔚蓝的大海,神秘的大海。
我们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终于来到了梦中的海岸。
冉悦和我拎着凉鞋跑在沙滩上,金黄的阳光,金黄的沙子,雪白的冉悦叫着笑着,引来游人爱慕的眼光,连卖汽水的大叔也多送她一瓶饮料。
冉悦拿了饮料转身要走,大花衬衫烙腮胡的大叔从推车后面走出来喊:"等等。""什么?不是赖我没给钱吧?"我和彦石跑过去。
"不不不,"大叔摇着胳膊,摘下太阳眼镜和大草帽,指着自己的脸,"是我啊,你还记得吗?"冉悦皱起眉头,斜着眼打量。
乱糟糟的长头发披在脸上,色眯眯的小眼睛笑成一条缝。大叔一副誓死要被认出的样子,定格在手指鼻子的造型,让她打量个够。
"哦,是火车上的……"我忽然想起这张不熟悉的脸。
"对对对,大学生!"他强调大学生这三个字。
眼前这个少年老成的大学生在火车上见到冉悦的时候两眼放光,也不知从哪变出一朵手折的纸花送到冉悦眼前。当众伴起情圣,大赞冉悦是多么美丽多么动人……估计大诗人拜lun也不过如此。
冉悦毫不犹豫的一个白眼过去。情圣借题发挥说到:"啊,小姐,你的白眼球像珍珠一样闪耀着高贵的光芒……"我和彦石听的面面相觑,扑哧一声扒在桌子笑的爬不起来。
这会儿情圣放着汽水车不管,又开始上演恭维的第二季。
"啊,小姐,"他似乎总是带着感叹词,"你穿起泳衣简直就是那纯白的维纳斯碉像。""你是说我穿的少呢?还是说我没手臂啊?""纯白!注意,重音在纯白上!""你真是大学生?"我忍不住插嘴。
"当然,文学系三年级。很快就迎来毕业的曙光了。"文学系都是这样用词的?
"您是研究诗歌的?说话都是一个' 啊' 字起头,外加咬文嚼字。""啊?"花衬衫情圣一脸困惑歪着脑袋看我。
汽水车那边有人抱怨:"喂,大叔!一瓶饮料……"花衬衫情圣眼珠缓缓转过去,回头凶她们:"叫谁大叔?!"两个买饮料的小姑娘难为情的对望一眼,花衬衫情圣留下一个飞吻跑回去卖汽水了。热辣辣的大太阳下,我们打着寒颤,凉到寒毛一根根竖起。
三个人在沙滩上疯跑到傍晚,随便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我和冉悦住一间,彦石在隔壁。老板娘告诉我们,今晚海滩上有篝火晚会,要我们一定去看看。
用过晚餐正要出门,花衬衫情圣推着汽水车进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又开始咬文嚼字。
我们三个互望两眼,以最快的速度闪出去。
坐在夜晚的沙滩上,浪花拍打着沙滩,咸风习习,凉爽而chaoshi。涨chao时留下的小螃蟹从沙子里钻出来在沙上横行。悠长曲折的海岸线上,星星点起天灯,篝火燃起,照着一张张笑脸。
冉悦笑:"终于脱离苦海,那个邋遢大叔真是够神经。""怎么神经?"一个声音接着问。
"满脸脏兮兮的大胡子,发型像乞丐,一双绿豆眼直勾勾的,也不怕被海鸥叼走。长的像色狼不说,讲话更像色狼,张口闭口就是' 啊,小姐' ,还自称文学系呢,形容词都不会用。"冉悦一口气说下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