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烟栀用力甩开封鄞的手,回忆此前种种,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愤怒。是她走进了他布下的陷阱。
随之而来的是,是无尽的懊悔与自责,他们一早就告诉她的,是她错了,轻信了魔教中人,害了大家。
此刻恨不能以死谢罪,可是还有人同她一起被抓来,至少,至少要救救他们。
其他人?师兄他们呢?她抬起头,努力忍着眼泪。
寻常女子被那般欺骗玩弄,知道真相恐怕已经崩溃,她却第一反应是关心别人的死活。
有意思,但是很不爽。
封鄞俯身捏住她的下巴,道: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的好师兄呢,可真是叫人感动。
他说话语气极冷,而烟栀和他近距离对视,更是直面他眼中的怒火。
他在生气,为什么呢?
封鄞捏得烟栀下巴痛,她挣扎着要打掉他的手,却如何也挣脱不了。
她没有被下软筋散和散功的药,可以运功却完全出不了手,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实在太悬殊,恐怕爹和几位叔伯联手对付他都要花上一番力气。
烟栀并不弱,不说是当前武林数一数二,但于武学上,也是天赋极高的佼佼者行列,之前那些武林中人,也是因她的实力而敬重她。
可是在这个魔头面前,她仿佛蝼蚁,这个认知让烟栀有些绝望。
可烟栀今年一十有八,他看着比烟栀还要小点,这般少年,如何会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功力?
封鄞没有理会烟栀的无力挣扎,笑着继续说:你放心,那帮废物的命我还留着,毕竟他们死了,姐姐你会伤心的吧。
烟栀被捏着下巴说不出话来,只能怒视着封鄞,封鄞直视着烟栀的眼睛,她在恨着他,眼里的恨意令人着迷。
这是他熟悉的情感,比起温柔呵护他的烟栀,还是这样更加顺眼。
封鄞心情莫名好了,他松开烟栀的下巴,又伸手抱紧她,贴着她的脸颊,轻声说:恨我吗?姐姐,要是能一直这样恨着我就好了。
不要忘记我。
烟栀在他怀中红着眼睛动弹不得,他仍是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但她再无法将他与小风视作同一人。这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
她确实恨他,也恨自己如此弱小如此愚蠢。
她忍不住低头用力咬住了他的肩膀,她感到鼻腔的血腥气,可封鄞却像感受不到疼痛,反而笑了起来,就在烟栀耳边笑着说:不够啊,还要再使劲一点才行。
一点都不疼啊,比起被野兽撕咬被蛇虫啃噬,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封鄞心情很好,主动提出带烟栀去地牢见俘虏。
地牢内昏暗潮湿,伴着此起彼伏的惨叫,还有混着浓重血腥味的恶臭,烟栀一进来就忍不住捂住口鼻干呕。
封鄞瞥了她一眼,嗤笑出声,你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他第一次见她,她就着了一身白衣,洁净如雪,扎眼得很,这样的人肯定从来爱干净,不曾见世间污秽。
烟栀没有理他,封鄞也不在意,搂着她的细腰,继续前行。
和烟栀一起来的正道人士都被关在了一处地方,如封鄞所说他们还活着,但看着眼前如人间炼狱的场景,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得知自己受骗受辱时,烟栀忍住没哭,此刻却泪如雨下。昨晚她和封鄞在床上.而他们在这里受了一夜的刑。
她放下了身为武林盟主之女的骄傲,乞求封鄞:求求你,放了他们,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
封鄞拂去她脸上的泪,真该死,他们竟然把姐姐弄哭了。又转向匍匐在地的狱卒,责怪道:都怪你们没有招待好客人。
那两人忙不迭认错,只是话还没说完便断了气。其实他们一切都是依教主的吩咐办事,但他们不敢反驳,只是这样也无济于事,封鄞要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其余人像是见怪不怪,不等封鄞吩咐,就默默处理了尸体。
而牢房血泊中的俘虏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们好些人都没个人样了,只靠着习武之人的底子还强撑着一口气。
看见烟栀仿佛看见了希望,用力往她这边爬行,嘶哑地喊着:凌仙子,救
此前还十分嚣张的烟栀同门师兄,涕泪横流,十分狼狈地哭喊道:师妹是你吗师妹,救我快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在这里!
他受的伤,比起其他人好似轻上许多。
烟栀毫不犹豫双膝跪地,哀求封鄞,我愿意代替他们受刑,求你放过他们。
此时师兄才注意到,那个被众人称为教主的,被烟栀苦苦哀求的人,是之前的少年。
是你?!他瞪大双眼,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很快就为了活命开始求封鄞。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冲撞了您尊驾不是对我师妹有意吗?我把她让给你,你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放过我吧!
他这副样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