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都快开到目的地了,马天安一句话也没有说。车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坐在她旁边的男生,皮肤偏黑却看起来干净清爽,应该是剃了个寸头头发稍微长了几个月,有点凌乱的在头顶蜷曲着,利落清晰的下颌线,鼻子虽高挺却没有太过凌厉的线条,单眼皮睫毛却很长,在眼下忽隐忽现。
好吧马天安必须承认,她下贱,她馋他身子了。毕竟回国大半年里没沾过荤腥。害,其实别说回国这半年,在美国她也没吃着几口肉,她本身不是什么绝色佳人,长得也就是个秀气舒服,自身也不是社交牛逼症的性格,大家都在那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的时候,她就窝在小公寓里码字,偶尔叫一两个知己过来喝两杯,能有date才奇怪了。
她自己又是亚洲脸取向,欣赏不来眼窝深邃的黄头发蓝眼睛,而和自己一个地方的留学生,大家又太知根知底,说难听点,你爹和我叔说不定还玩过同一个明星,咱们再搞在一起,不太合适吧?
她只有等着回国的时候跟徐高明解解渴。哦,说到徐高明,她的头就有点痛了。
揉了揉脑袋,她整个人清明了一些。估计是太困了,想些乱七八糟的,这时候却听到一个略带着低沉的声音:你困了?
她愣了一下,一方面是没想到他的声音比年龄听起来成熟些,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挺拉胯的,觊觎了他的美色那么久,却是他主动说话了。
你叔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她不自觉声音软了些,扭头看他,却没如预想中一样目光对视,他可能只是余光看到她在犯困,并没认真去转头看她。
张阳夏。他简短作答,依然没有转过头来。
马天安有点轴上了,目光也不再避忌,直直地看着他。高中?大学?问出口又觉得有些蠢,赶紧补了一句还是没读了?
他就像全然没注意到副驾的人直勾勾盯着他的侧脸一样,非常自然着打着方向盘,转过一个弯,再回答她:高三,已经保送了,去学校也没啥事,正好寒假回来帮忙。
马天安有些吃惊,虽然她也算是个大小姐,但是世间疾苦也不是全然不知,农村孩子能考上大学,还是保送,在当地也算是值得拿出来夸奖甚至大摆宴席的大事了。哪个学校?
清华。
清,清华?!马天安眨了眨眼,感觉困意都少了一些。北京的清华?啊!
正说着,他突然急左弯,车身本就晃荡,马天安整个人往他这边倾了一下,差点撞到他肩膀。这时她才想起,一向谨慎的自己,因为张阳夏太帅气,上车后一直盯着人家忘系安全带了。
她赶紧坐好,把安全带拉过来,往左俯身找着安全带的插口,听到头顶上还是那个低低的声音:抱歉,有小孩冲过来。嗯?你在做什么?
马天安因为安全带的插口太难找,正把手机闪光灯打开,听到他问,抬头准备回答。
而他,正低头看着她。
闪光灯给驾驶室增加了一些光亮。她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右侧嘴角,还有一个酒窝。
你终于正眼看我了。马天安被他的美貌蛊惑,大脑一片空白,先于意识而出的竟是这么一句话。说出来才觉得自己傻,磕磕绊绊补了一句:九月份要去北京读吗?
他也似乎没听到她自言自语的那句话,把目光收回,专心看着路况,回了一句嗯。
她已经没有再为清华一事而震惊了,刚才的对视,他的眼眸,似乎还在她眼底。他完全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
她更馋了。甚至感觉到久违的,身体有了些燥热。
安静的夜晚,车内没有暖气,她却全身发热。她知道自己某个开关动了。
她想要这个男生。想看到他清明的眸色染上欲望,想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变成喘息,想...
她从来就是个敢想敢做的人。
可是不是现在,至少不是今天。
我是这个剧组的编剧。你叫我安姐吧。她再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干哑。男生没有再转头看他,又嗯了一声作答。
他的车开得不快,也比较稳,等到拍摄地点,差不多又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再没说话,男生也再没看她。
刚下车她就觉得冷,夜里的山坡温度比刚出酒店还低了几度,她缩着肩膀,看男生和老张一起把器材搬出来,桃子姐也搓着手走到她跟前:这俩村民还挺靠谱。
她没答腔,在昏暗的车灯下眯着眼看着男生搬器材时,白色短袖衬衫下手臂凸起的肌肉。
我有点想弄他。
她还是把欲望说出口了。似乎仅仅说出口,就缓解了她内心不少燥热。
桃子姐被这话吓了一跳,本想着是小子刚才怎么得罪到这个大小姐了,但却看到她微微眯着的眼,一动不动盯着那个方向,心里就有了数。
桃子姐在她身边也半年了,她从没说过自己的私生活,本以为徐高明是她正在吵架的男朋友,也大清早开车从徐高明家里接过她几次,不过再观察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