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流妍不依不饶,“卫光尧,你为什么又要安排一个像她的女子塞到天帝宫中?”
卫光尧走上前两步,“像她?”
他没有拎剑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丁流妍的脸颊,“说起像,你不是最像她么?”
丁流妍已经泪流满面,“光尧,你忘了当初怎么和我说的……”
“你说要我帮你生下孩子,你说将来要娶我当天后……”
丁流妍的声音尖利起来,“我跟你到现在,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卫光尧冷冷笑道,“天后?你也配?”
“丁流妍,我找人向你放出消息的时候,你便应该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到头了。”
卫光尧冷冷看着她,“她自然会替你完成之后的事情。”
丁流妍意识到什么,踉跄着往后退,“卫光尧……我好歹替你生下了儿子!”
见对方脸上尽是冷漠,丁流妍歇斯底里道,“卫光尧,你信不信我将你与人勾结,妄图造反的事情全部捅出来!”
她疯疯癫癫说,“证据,我留了证据的!”
卫光尧的剑尖已经指向了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剑尖往前一送,噗嗤一声,没入血rou之中。
鲜血溅到卫光尧的眉眼之上,“我卫光尧,生平最恨别人要挟。”
丁流妍喉头嚯嚯作响,唇边涌出血沫,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
卫光尧缓缓将宝剑擦干净,眉目间尽是轻狂,“一个炉鼎而已。”
大事将成,他已经快要没有耐心了。
谁让这女人犯蠢,偏要往他剑上送。
***
雨下得缠绵。
天色却不是灰沉一片,反而泛着些妖冶的红光。
狂风乱舞,夹杂着雨声,尖啸呼号。
天际雷声滚滚,躲在母亲怀中的孩子被吓得直喊“阿娘!”
妇人顺了顺她的背脊,安慰道,“囡囡别怕,或许又有修士渡劫了。”
孩子抓着她的衣襟小声说,“阿娘,可是……渡劫不是这个声音。”
妇人忧心忡忡地看了窗外一眼,勉强笑着对她说,“这是大能在渡劫呢。”
孩子却不说话了,片刻之后她小心翼翼问,“阿娘,是不是末日又要来了……”
妇人心口一颤。
天色变红,飞沙走石,万物枯竭……没有人不知道末日的开始便是如此。
窗外巡逻的修士走过,妇人眼睛里多了些光亮,她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别怕,领主会保护我们的。”
妇人将手中红纸递给她,“来,给领主剪个小兔子吧,娘帮你贴到孔明灯上去,到时候你的小兔子便可以陪着领主到仙界去了。”
小女孩不再害怕,接过红纸,笑着向她的阿娘,“嗯!”
天色暗得早,屋里早早点了灯。
烛火摇曳,乌邺半边侧脸隐在Yin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程镜走过来,将窗户关上,“阿邺,风急雨大,别淋到自己了。”
乌邺似乎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表哥,近来天气似乎有些异常。”
程镜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阿邺势必又是想起了几十年前兵荒马乱的那一日。
他拍了拍他的肩,“不会重蹈覆辙的。”
乌邺脸上不如平时轻松,眉宇间尽是忧思重重,“有时候我会想……这是不是一场梦。”
“下界的复苏,老大的出现,全都只是我们构想出来的……”
程镜知道随着秦仙子婚期将近,这种情绪一直在下界弥漫。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大家太过依赖秦仙子,正如之前他们依赖自己一样。
程镜垂眸看他,“阿邺,站起来。”
乌邺愣了片刻,随即才站起身,“表哥?”
程镜看着他,脸上是少有的严肃,“秦仙子虽要前往仙界,但她与殿下留给下界的东西还少吗?”
乌邺嘴唇微动。
程镜道,“得遇他们二人,是苍生之幸,亦是你我二人之幸。”
“阿邺,别忘了当初你为何选择留在下界。这么艰难的日子都走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面对的呢?”
乌邺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完好无损的腿。
他闷闷出声,“表哥,我知道了……”
少年的声音却带了一丝哽咽,“我只是……有些舍不得老大罢了。”
程镜心口亦是一涩。
他缓缓负起手来,看向窗外的瓢泼大雨。
“皓月当空,清辉万里,秦仙子……会一直与我们同在。”
秦倾出嫁那一日,连绵几日的雨突然停了。
天色鸦青,地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花色朦胧,草色青青。
秦倾的阁楼里挤满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姑娘。
有经验的妇人帮她梳着头,边梳边念叨,“仙人成婚虽不同我们凡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