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转了一圈,笑道:“我记得你老家是浙江杭州的,你可去过镇江?”
严怀音含着牙刷摇了摇头。
他继续道:“我过几天要去镇江出差,你和我一起去玩玩吧。”
“我不去了,你去工作,我跟着去耽误你。”她洗漱好出来绕过他径自上床。
他顿了顿,起身去关灯,然后跟着上了床。
她背靠着他侧身躺着,他看着她洒落在枕上的黑发,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不高兴,人靠上去,从身后抱住她,柔声劝道:“没你在我工作不安心。”这个乱世,任何一次的分别都有可能是永别,就像上一世那样,他实在是有些害怕了。
混厚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她微微有些不自在,低声道:“没有我还可以有别人。”说完顿时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
他为她这话愉悦起来,微微勾唇笑着低声道:“阿音,你要知道,我一看到你,就再也无法爱别人。”
她自是不信,低声哼了一下,轻声回道:“你这二十多年的时间,不知道爱过多少人。”
他在黑暗中惬意的轻笑了几声,胸膛微微的震动,她的后背也微微颤动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手指绞着睡衣的袖口带子,咬着下唇,他这一笑,心头更不舒服。
他压抑着抱紧了她,低叹道:“没有,从来都只有你。”
她想起那西装外套上的香味,闭了眼睛。
早上六点过严怀音就醒了,薛善正在穿衣服,他有些诧异道:“吵到你了吗?”
严怀音摇摇头,也起床来穿衣服。
两人洗漱好一起下楼吃早餐,餐桌上佣人准备有中式和西式的早餐,摆满了一桌。
严怀音看着桌上的食物有些诧异。
薛善在她旁边坐下,解释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让他们都准备了一些。”
严怀音道:“早上我不喜欢吃太油太甜的东西,其他没什么特别要求,简单一点就好,不要浪费了。”
薛外公正从后面走上来,听见这话,不由点点头,笑着称赞道:“不浪费是个好习惯。”
两人都叫了一声外公。
薛外公在他们对面坐下,开口道:“我们那个年代可没有你们这么好的条件,外公又是孤儿,小时候苦啊,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时候能得一个白面馒头吃都觉得很幸福。”
薛善没说话。
严怀音颔首道:“我爷爷也常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他爷爷是军人,小时候常跟她说起打仗的艰苦,从小教导她不能浪费粮食。
薛外公笑道:“是这个理儿。”
薛善忽然道:“你爷爷不是在你两三岁时就去世了吗?”
严怀音正低头喝粥,听到他的问话微微一顿,噢了一声道:“是我外公,我记错了。”
薛善看了她一眼。
吃完早餐,薛善带着她到了二楼的新书房,推开房门道:“知道你喜欢看书写字,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书房。”
严怀音有些惊讶,四下看一眼,里面的布局竟然跟她在严家的书房一模一样,除了墙上挂着两幅画不同,左边的是上次薛善在她书房随手画的那副美人赏杏花图,她题字还给他后,他上了色裱起来挂在了这里,另一幅则跟她挂在她闺房里的梅花九九消寒图一模一样。
他看见她眼里的惊讶,笑着解释:“我上次在你闺房里,看见你房里挂着这副九九消寒图,我想你应该很喜欢,才会挂在抬眼就可以看见的地方,所以特意叫采苓给你取了带过来。”
严怀音惊讶这人观察竟如此细致。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笑道:“我该去上班了,今天还想吃榴莲香酥吗?”
严怀音眼睛转了一转,道:“你该不会又想去你昨天那位朋友家拿吧?”
薛善笑,“那倒不至于,我是想着要不要去朋友家把做这个榴莲香酥的师父要过来。”
严怀音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脸颊上梨涡隐现。
薛善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转身下了楼。
她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他刚刚亲的地方,心头仿佛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采苓照以往在严家的时候那样,给书房里点上沉香,点完香后过来给她家小姐研磨。
“小姐,我觉得这新姑爷对您可真好,您看,特意为您布置这书房,书桌,书架,椅子,还有这些,这些,都是一模一样的,就是……”
严怀音正铺纸,好奇接嘴道:“就是什么?”
采苓看了看门外,小声道:“我说了,小姐您可别告诉新姑爷听去,否则他该不待见我了。”
严怀音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看向她。
“我就是觉得新姑爷看起来有点凶,特别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看人真渗人。”
她以前也这样觉得,可是看久了,反而觉得他那双眼睛是最温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