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女人那一副脾气想比,他忽然觉得身外岌岌可危的形势压根不算什么。
索霓抬起眸来,原本晦暗的眸色亮度稍稍抬升了些,瞳仁落入几许光亮,她微红的鼻头翕动了一下,温吞吞地说:“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刚刚什么都没解释一下,就让彭文才把我推下楼,我尝试让自己释怀,尝试让自己理解你,但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做到,你冒着如此大的生命危险去‘作死’,事先也不跟我通气,我很生气,真的很气,我现在很生气,你明白吗?”
少女咕咕噜噜吐了一堆话,没发现骆以熙已经帮针挤入她的肌肤之中,那个扎针的痛跟她心里的闷气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所以索霓说完话,骆以熙已经帮她扎完了针,他收好针管,帮她把这些东西收入单行本的空间背包里,以作备用。
完事以后,骆以熙双手撑在索霓身体两侧,把她堵个了满怀:“我明白,你就是想复仇,对么?”
骆以熙一句话就帮助索霓抓住了重点,她喉头梗住,故作冷声道:“你懂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生气?”骆以熙抿唇,伸出臂肘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当然是因为你不事先跟我通个气,我没有心理准备!”索霓差点岔气。
空气之中掠过一阵空白的沉默。
良久。
他问:“你是喜欢我?”
骆以熙的视线很暗,像深邃的洞xue。他的音色很沉很低,语气过于平静,使得让人听来这句话就像一句客观而理智的陈述。
男人的话很跳跃,索霓没有防备,盯着他看,喉舌却是打了结,迟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索霓跟骆以熙牵过手亲过嘴,睡过一张床,双方也裸.裎相见过,但这些肌肤之亲给她带来的感觉,居然都没有刚刚那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来的强烈。
她跟他之间暧昧了一段时间,她身为女方从没有真正审视过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也不想去刻意地审视,反正她唯一的能做的便是攻略。她会从攻略的游戏上寻找征服欲与玩乐快感。
看到骆以熙对她的怜爱数值上升,她会有莫大的成就感,她索求的便是这样一种征服欲。
她从没来想过“喜欢”这回事,“喜欢”这种东西是中小学生才会时时刻刻挂在嘴上的东西,显然不适用于她这个老阿姨身上。
她之前也偷偷想过她是否对骆以熙动心,但她是个从来不会认输的人。她可以在危难之际腆着脸皮撒娇服软向他求助,但在情感的原则上,她从来不会屈服,也不可能是主动的那一方。
她的性格并不讨喜,她有初恋情结,在第一个游戏世界里,哪怕她跟前任分手,她还对他恋恋不忘,因为那一段感情过于痛苦,她始终无法释怀。
正是因为痛苦,所以她放任自己沉沦在骆以熙这里,起初她会使用浑身解数来攻略他,但后来他发现了她的身份,她的攻势也随之慢慢减弱。
那么到最后,她到底喜欢了上骆以熙没有?
这个问题当然不可能让索霓来回复。
索霓慧黠地把问题抛回给骆以熙:“你觉得我喜欢你么?”
骆以熙笑着摇了摇头:“索霓,你记住,有一天会主动坦白心意的人,绝对不是我。”
索霓瞳孔微怔,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一定会主动跟他告白?
卧槽,骆冰山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罔顾怀中少女的奓毛,骆以熙侧过了眸,看向已经降落在前端筒子楼的直升飞机,他一举抱着少女沿着预计的路线跑过去。
没过多久,两人就抵达了筒子楼顶楼,顺利搭乘上了飞机。
看着骆以熙和索霓都各自相安无事,方肆激动得上前紧紧搂住骆以熙:“老哥你真是命大!”
骆以熙被他搂得简直要窒息,毫不客气地推开他。
秦之韫的眼眶shi漉漉,当索霓坐在他身侧静养时,少年的手伸过来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真实的实体。
索霓的脑海里还停留在骆以熙那一句论断上,没留意到少年的小动作。
当飞机上空的那一刹那,一头怪物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出来,后肢双腿猛地一蹬,攀拽住了直升飞机蔓延下来的白色软梯!
整座机舱有一瞬的失衡!
男人大喊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驾驶员颤着声道:“有个不明生物在沿着飞机下方的白色软梯往上攀爬!”
骆以熙一听,了悟,他看向方肆:“你会开飞机么?”
方肆:“年轻时学过一些。”
骆以熙:“现在你来开飞机。”
机舱内所有的人都被这两位男人的话吓了一跳。
尤其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原以为方肆已经足够疯狂,没料到救上来的骆以熙比方肆更加狂。
国际救援队的飞机哪能随便让一个陌生人接手!
骆以熙看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