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璐犯难了,易泓醒来准得找她,而听袁安仪的意思,严柏宇肯定也是来找她的,这两个人碰面可不是好事。万一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凭易泓那个心细如发的,必然要找她麻烦,她扶额,我男朋友还在。
袁安仪不以为然地说:阿宇说他要过来而已,又不是.......
话未说完,她脸色一变,她昨晚跟严柏宇说的是程璐的房间号,早上也没有告诉他程璐跟她出来用早餐。待会严柏宇若寻到房间去,性质完全变了,岂不是大事不妙。
袁安仪其实无意坑程璐,她之所以会跟严柏宇透露程璐消息,是因为她们三人有多年交情,她深知两人都有情,就想着顺水推舟,能凑成好事最好不过。可如今看来,倒像好心办坏事,程璐挺在乎那个男朋友,说不定真的移情别恋了。再者,从昨晚程璐发的照片来看,这个神秘男友似曾相识,家庭背景大概不错,万一彭上面,肯定两两相望,唯余尴尬。
她为难地舔舔唇,不愿去想那吓人的场面,强调道,我昨晚把你的房间号告诉他了。
程璐以为袁安仪说的会来,是指会来餐厅,那还勉强能承受得住,放心戳了一块苹果放入口中咀嚼。因而,乍一听到她的话,大脑没反应过来,说:给就给了,反正他都会来。
袁安仪意识到她没有正确评估事情的严重性,继续组织措辞,他不知道你跟我在餐厅。
程璐微妙地看她一眼,电光火石间,颅内闪过一个念头,令她连抱怨的话都说不出,飞速规划起最佳决策。半分钟后,她让袁安仪告诉严柏宇到餐厅来,至于易泓那边,程璐生怕他找到这里,拨了语音对话,打算告知他自己在和姐妹用餐,不必找她。
事情的进展尚算顺利,易泓接通的速度极快,嗓音沙哑,带着晨起的懒散,不过他的大脑清醒得很,不忘暧昧地叫声宝贝。
他轻笑,问:你去哪里了?不是说好早上继续吗?
程璐忍不住讽刺地说,你还行?我看你肾很虚,得多补补。
她已经养成了和易泓拌嘴的习惯,这回惯性地刺了他一句,末了,迅速反应过来,不给他打岔的机会,回归正题,别贫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和朋友出来吃早餐,很快回去。
易泓回望已经锁上的门,半倚靠着墙壁,应道,你在哪里?
程璐特地不说别的,便是不希望他问别的问题。可易泓很敏锐,他深谙人心,总能问到点上。她知道,若不透露别的信息,一味阻止易泓前来,他一定会生疑。她稍加思考,说:楼顶的餐厅,你要过来?
他没有否认,你想我去吗?
程璐面对难题,思维活跃,委婉道,我和姐妹在一块,你来不太方便。
易泓并不意外,他的右手插在兜里,循循善诱,如果我硬要去呢?
她的眼珠子一转,只见袁安仪朝她比了个手势,她心领神会,你硬要来,我不能怎么样。可是,我们女人讲话,你插不上嘴,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易泓许是觉得她的说法合情合理,也不执着于和她共进早餐,那我等你。
好,待会见。
侥幸躲过一劫,程璐双目无神地坐了会,心想她也没干什么坏事,怎么总是不自主地心虚。她长吁一口气,对袁安仪说,下次,没有下次。
袁安仪自觉有错,诚恳地赔礼道歉,再问起程璐的男友,他是?
能得程璐这么重视,除了感情因素外,家世可能也是重要原因,大小是个富二代吧。
易泓,你认识吗?
袁安仪不认识,她上有长姐长兄,不需要接手产业,本人也无心发展事业,为人比较佛系,对一些家族的了解并不多。她足足想了半分钟,凭着模糊的记忆猜测着,易老将军的孙子?
程璐给予肯定的回答。袁安仪愣了愣,若真如此,事情的确棘手,怪不得程璐都有点乱了阵脚。易泓家跟程璐父亲家差不多水平,两人要是结婚,就是名副其实的联姻。在这点上,严柏宇缺乏竞争力,他家早几年没落了,现如今跟程璐父亲家完全没法比,程璐如果跟严柏宇结婚,那是妥妥的下嫁。也正因如此,两人若碰上,万一起冲突,程璐肯定得帮严柏宇,否则易泓的优势是压倒性的,很可能欺负严柏宇。可话说回来,届时,又让易泓如何自处?
袁安仪给了程璐一个怜悯的眼神,找个比自己差的男人是扶贫,跟自己差不多的,连见前男友都得再三斟酌,还是她这种独身好几年的过得自在。
易泓仰视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回忆程璐方才的话语,不知为何,他明明从未抓到过任何证据,却总感到不安,似乎暗处潜藏着无数的绿眼睛,盯着他和程璐的一举一动,等待时机成熟,就要从他身边夺走他。易泓竭力说服自己,这是程璐没给足他安全感导致的,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去揣测分析她话语里时不时现出的躲闪。
他想,他该给程璐多一点信任。所以,他不打算去顶楼找程璐,出门单纯是为了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