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完全落下去之后,气温开始迅速降低。
牧野不再勉强一个回答,半晌沉寂后,突然听见她说:我看你过得挺快乐的。
四目相对,他很快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得逞的笑,朋友圈,你看了啊。
如果点开他的朋友圈,一定是连贯的暗色调,闪烁着暧昧灯光的夜店氛围,从人和酒到灯光音乐,都让人浮想联翩。
没有开仅三天或者半年可见,但时间确实停止在半年前。
怕你忘了我。
怕我忘你不够快啊。
被她逃过去了。
算了,也是当时他被那位姑姑气疯了。
既然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那么不如做极端点,能刺激出一丝眉目他都觉得值。至少证明不是自己的独角戏不是么。
结果只有他自己黑暗里的气急败坏。
坦桑尼亚的旅程告一段落,薛茹取消了回程的计划,准备转去突尼斯,受制于有限的预算,买的特价机票时间非常早,抵达机场的时候天都还没亮。
薛茹办理完值机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打盹。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鸭舌帽抬起,牧野神清气爽地看着那双迷蒙的眼睛,嗨!真巧。
巧吗?
她不告而别,他紧随其后。
幸好座位不在一起,他也没强行换位,要不然她真的会爆炸。
下飞机的时候,薛茹正思索机场巴士还是直接taxi,手上的行李箱拉杆被顺走,要不要我帮你推,相机别刮坏了。
相机包在她身上背着,叮叮当当也习惯了。
牧野推着两个箱子直接跟她安排,你去叫车,我在后面跟着。
你确定要一起?
不然呢。
我去沙漠住帐篷。
走啊。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环境资源受限,只剩一顶帐篷,虽然空间很大,两人绰绰有余,但真让薛茹和他共处一室,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放下行李之后,她便借口看日落逃出帐篷了,牧野正在从包里找什么,等等。熟悉的包装呈现在眼前,只有两罐了,好好珍惜。
酒精真的是放松神经的妙物,尤其在辽阔的沙漠。
吹着微风,薛茹的态度软和不少,这地方不好过哦。
你之前就这样过的?牧野眯眼,躲避着风沙。
薛茹不答,目光从由橙变红的夕阳转向他,好看吗?
眼睛在阳光下变成棕红色,神秘惑人,好看。
这样子的风景,好看的都偏僻。
傍晚的撒哈拉有种奇异的美,骆驼队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阳光把山丘染成血红色,渐变的天空造就渐变的沙丘。
入夜了,真实地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啤酒热身,提前在机场附近买了面包,简单地用作晚餐,薛茹加了衣服之后分给他一件斗篷,穿上。
牧野比着到自己膝盖的长度,黑白格像国际象棋盘,男士的?
国外码大。她自己穿身上都要将她吞没了,他穿着到倒是刚好。
沙漠星空让人觉得好像来到太空之境,薛茹仰视大气磅礴的星河,夺目的银河和浩瀚的荒漠仿佛两端宇宙,遥遥相望但永不可及。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牧野看着头顶的星空,本没想到撒哈拉赠予他的会这么多。
甩不掉啊,薛茹腹诽,不过,是你受忍受这个环境换来的。
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他盯着亮晶晶的眼眸,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呜。她捂着额头,绝对红了。她瞪着圆圆的眼睛向自己伸手,衣服还我。
牧野低头,觉得好像回到很久以前,那个脸圆眼圆的薛茹耍着小孩脾气。
不过这种错觉只持续了一秒,大概也觉得有点幼稚,夜风卷着细沙呼啸,薛茹灰溜溜地进去帐篷待着了。
他在外面站了会儿没等到人,惊讶地跟进去,这么小气了。
不是小气,是她来例假了,正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不舒服?他看着细腻的眉好似皱成麻绳。
床上的人只是哼哼唧唧,没有说话。
见她捂着肚子,他心里大概有了猜测,我记得你以前不痛的。
她忍过一阵疼痛,稍微缓了缓:没注意好好保护。长期作息紊乱,今天又吹了凉风。
我去要点热水。他拿起她空空的保温杯往外走。
这里你去哪气息微弱,根本喊不住。
国外没有对热水的迫切需要性,她不抱希望地躺着,强迫自己快速入睡,又被一阵抽痛惊醒时帐篷内依旧空无一人。
摸索到手机后准备翻阅通讯录,点不动屏幕才发现自己指尖温度太低感应不到,放嘴边吹着热气终于才有反应。
半晌又顿住,她换号以后没保存他的。
正思索时帐篷突然拉开,牧野摘下斗篷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