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光芒骤起。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比意识先一步苏醒的是昏昏沉沉的疼痛,清流发出难受的呻yin, 把自己往软乎乎又暖乎乎的被子里缩了缩,恨不得连头一起埋进去。
“清酱?该起床啦。”
温柔的女声在她上方响起,丝滑的布料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似的拂过,冰凉的指尖揉了揉清流的额角,不轻不重的让她发出惬意的呜咽。
“快起床。”那个女声催促。
“……唔……”
清流哭唧唧的就想要拒绝,但是意味不明的字节才发出两个音,她还混沌不清的意识就像是被突然重击了一下似的,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睁开眼睛。
眉眼端庄优雅,秀丽绝lun的女子跪坐在她身侧,眼角妩媚的带着一抹绯色。樱色的长发瀑布似的在身后散落蜿蜒,有几丝从颊边落下,女子温柔的注视着她,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意。
“清酱?”静了片刻,她有些困惑的又喊了一遍。
有点呆滞的眨眨眼睛,几秒之后清流诈尸似的从被子里窜出来,张开手搂住女子的脖子,直接把人扑倒在榻榻米上。
清流看上去好像有点想尖叫,但是张了张嘴又没能叫出来,只能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使劲蹭了蹭她的肩膀。
眼睛突然有点发热。
哭出来就太丢脸了,使劲憋了几秒,清流又蹭了蹭女子的肩膀。
“这么久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一点儿没变。”樱姬也笑着,保持着这个姿势,张开手回抱住她。
“不好意思,那位朝日奈清流大人。”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滑头鬼凝视着抱成一团的两个,沉默片刻,忍无可忍的啧了一声,“能请你放开我的妻子吗?”
“嘻嘻嘻。”清流头也不回。
觉得头发逐渐变绿的奴良滑瓢有点发愁,但他幽幽的看了樱姬和清流一眼,还是选择忍气吞声:“你的小朋友已经醒了,要去看看吗?”
樱姬拍了拍清流的背:“快起来。”
另一边,土间埋端坐在客厅里,诚惶诚恐的接过毛娼ji递来的热茶。纳豆小僧顶着托盘把早饭放在她身前的小矮几上,仰起脸对她一笑,拉门外面的池塘里,河童懒洋洋的趴在石头上晒太阳。
总觉得……一个晚上,这些妖怪们就变了人设。
不知道是该先喝茶还是先吃饭,土间埋抬眼悄悄去看身侧的毛娼ji。
美艳的妖怪大姐姐对她妩媚一笑,青葱似的指尖轻点唇瓣,“怎么啦?”
“……不,没事。”土间埋使劲把头低下去。
尽管面上好像只是有点拘谨,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小人早就已经扭曲成了世界名画。不管是切换到那种模式都无法就这么轻易接受世界观的破碎,而且还破碎的这么……轻率。
咦,这么说起来的话,清酱真的是女巫哦?
和对妖怪的印象停留在各种高贵冷艳或孤单寂寞或傲娇天然里一样,对女巫的印象也始终停留在童话里那个挫兮兮的黑袍后妈身上,土间埋端着茶杯想了一会儿,又把茶杯放下,觉得清流就算穿着黑色巫婆的袍子也应该挺萌的。
——都说了是女巫不是巫婆啦!
“——土间!”纸门从外面被拉开,少女两步跑过来,蹲在土间埋身前,“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犹豫了片刻,土间埋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一夜之间,我的世界观已经不完整了。”
“没关系,还有Yin阳师,还有魔法,还有狼人。”闻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清流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拍了拍土间埋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你要是喜欢的话,还有血族哦。”
“……不,我觉得我不会喜欢的。”土间埋面无表情的吐槽。
“噫!”
清流鼓着脸颊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时候樱姬和奴良滑瓢才从后面跟上来,笑yinyin的看着两个小姑娘闹成一团,像是家长在看自家不成器的熊孩子,这样慈爱的眼神。
清流一身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陆生呢?”往土间埋身边挤了挤,清流仰起脸问道。
“去花街喝酒了。”
对自家孙子的行为,奴良滑瓢看上去似乎有点后继有人的小得意,却因为樱姬在场,所以只能拧着眉毛挤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哦豁。”清流撑着脸颊,“他还未成年吧。”
“从人类的角度来说,是的。”奴良滑瓢纠正,“但是以妖怪的角度来说,陆生已经成年了。”
况且白天那个未成年的昼陆生,也不一定有胆子独自一人跑去花街。
“所以还是未成年嘛。”清流一摊手。
“是呀,陆生还小呢。”笑了一声,樱姬敛袖在清流身边坐下,有些嗔怪的的看了奴良滑瓢一眼,视线转而落在土间埋脸上,抿着嘴对她微微一笑。
“咿……”下意识的坐直了,土间埋拘谨的低下头,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