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离你远远的。”
“你从前生活在山林里,天高皇帝远,你过得无忧虑,自然不在意身份。现在你在顾临身边,他的身份你也清楚,在他身边,林老爷的儿子,比平民的儿子,重要太多,这便是对你来说,身份要重要些。”
钱笙说的很简单,很容易懂,其实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只是阿木不知道,因为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太简单,他知道皇帝,知道官员,知道商人,可这只是一个概念,见到顾临前,其实他连真正的官员都没见到过。
但这里的百姓谁又真正见过呢,一人怕,二人怕,三人怕,也就人人怕,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哪怕他们怕的人没有伤害过他们,但只要有了可以伤害他们的权利,他们就该怕。
所以阿木那时候不明白,现在他懂了,林老爷儿子这个身份,就是和官员一样的存在,会让百姓害怕也会让百姓尊敬,而这样厉害的存在,顾临需要,因为他是皇子,是一个更厉害的身份。
阿木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林毅却把桌子捏的嘎吱响,在他耳朵里,钱笙那一大段都是屁话,简单了说,就是‘顾临要利用林老爷儿子这个身份,所以你就麻溜的赶紧用这个身份吧’。
他脸都快黑成煤炭了,可也没法反驳,因为他也需要阿木早日认清自己的身份,暗中保护虽然不成问题,可是还有很多他不能去的地方,他需要跟随在他身后才能真正保护好。
阿木想了半天,看着汤里的葱花被风吹得转啊转,脑袋也跟着晕,可他很清楚自己要问什么:“那公主呢,公主的身份,对公子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钱笙一口面刚放嘴里呢,听到阿木的问题后,就朝着他瞄了一眼,眼尾微微勾了起来,看起来像只老狐狸,他慢条斯理的吸了,嚼了,咽了,又喝了一口汤,呼出一口气,把阿木急得冒汗时,才懒洋洋的说:“你脑子笨,好懂,他老jian巨猾,猜不透。”
阿木瞪着他。
钱笙笑着摆手,凑近了阿木,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周围的声音忽然都不见了,安安静静,像是用屏障阻隔了起来,他说:“北皇帝要助他在固国为帝,只要他娶了北国的公主做皇后。”
钱笙声音丝毫没有男人该有的粗糙,反而玉石般清润,喉头细微的震动如酒酿般醉人,这样好听的声音,却叫阿木像是听到了个惊雷,在他耳边轰隆隆的炸开,炸得他耳朵嗡嗡得响,脑子也一团乱。
顾临远离他耳朵时,该有的街道吵闹声也逐渐回来了,屏障没了,阿木的心口也像是被敲碎了,密密麻麻的痒了起来,让他恨不得拿手捶个两下。
林毅脸色凝重,握刀的手紧了又紧,看着钱笙的眼神如满是敌意的狼类:“你和主子说了什么。”
钱笙只是笑,眼尾微微眯起,仿佛他昨日那深红的符文还没洗干净,下眼睑的颜色是一种说不出的颜色,红得妖异。
那卖面的老板看见阿木的脸色,忙上去问:“小公子,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愁眉苦脸的,可是我面太咸了?”天气热,他这露天的小店总共也就他们三个客人,自然就关注点,再者刚才阿木灿烂的笑也让老板觉得开心,现在就更是关心。
阿木摇摇头,把只剩了一点汤水的碗给老板看:“不是的,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老板听了,高兴的很,见阿木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说:“小公子啊,可是有什么烦恼事?老头我活这么久,也就知道一个道理,面条再怎么好吃,到最后,心里觉得最好吃的,还是这简单的葱花面,什么事啊,往简单了想,越简单越能想开,想开了,也就看开了,烦恼也就不见了。”
阿木点点头,谢了老板。
付钱的时候,钱笙动也不动,还是林毅付了钱,一个银锭子,老板眼都直了,直说找不开,可这是林毅面值最小的钱了,最后答应了老板以后过来吃面都不要钱,老板这才放他们走。
阿木这才知道钱笙说的‘有人付钱’是什么意思了。
他撇了眼钱笙,嘟囔:“抠门。”
林毅绷着脸,想笑又忍着,很是辛苦。
钱笙丝毫不在意,两袖空空不带银两的感觉真叫舒服。
吃饱了饭,喝足了汤,虽然还有烦恼,可是还是很舒服,蝉鸣如乐曲,阳光如薄纱,身上有细细密密的汗,可却不觉得难受,风儿从皮肤上吹过时,因为有了汗反而更凉爽。
三人也不说话,阿木自顾自走着,林毅亦步亦跟着,钱笙随着性子时快时慢,眯着眼睛懒洋洋的仰着下巴,惹得不少姑娘侧目,见他身上的僧服后有些可惜的叹了气。
时间过得飞快,他们却依然慢悠悠的走着,街道欢乐吵闹,阿木很喜欢,他甚至有些恍惚,因为他不知道回了屋子里要做些什么。
山林里他可以打猎爬树,后来忙着照顾顾临他也一直没空下来过,郑府时他还要忙着偷偷给破庙的孩子带吃的,去北国的路上,他要给他们打猎采吃的,然后他们终于到了北国。
他突然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