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搓着手,今天的课看来赶不去上了,“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做什么?”青年立刻拿起匕首,瞪着他。
“您别激动,别激动……”许望舒示弱地退后几步,“我上午有课,无故不去可要挨处分的。”
“你是老师?”
“嗯。”
青年低头思索了片刻,而后摆摆手,算是答应了。
许望舒刚打完电话,门口就有人敲门。
不会那些人追到他家了吧?
青年抓着他的手臂做支撑,一瘸一拐地起来,“不必担心。”
许望舒下意识地说,“你手好冷,应该好好休息的。”
青年闻言露出诧异的眼神,而后说:“你去开门。”
开门后,许望舒再次大开眼界,只见窄窄的巷子里停着好几辆黑色捷豹,外加一辆宾利飞驰。
从飞驰上下来的男人,身形修长,穿着黑色西服,脸极小,神色却凌厉,不怒自威。
男人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沉,“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
男人不再多话,一个人进门,许望舒往外面一瞅,寻思着车里应该有很多保镖打手。
叶博被男人架着往外走,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看不出有多亲密。
许望舒见“大侠”要走,心里空落落的。
正在这时,青年开口,语气还算温和,“把你的号码给我,沙发被我弄脏了,得赔一个。”
“不用的,不用。”
“让你给你就给,麻利点。”一边酷酷的男人发话。
许望舒忙找了张纸,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青年看了以后一笑,“字挺好看的。”
那是啊,当老师的字写不好还怎么混?
愣愣地看着那两人出门,许望舒忽而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鼓起勇气叫住要上车的青年,“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那人一愣,而后笑了笑说:“我叫叶博。”
许望舒看着那笑起来有些可爱的脸庞,默念着那人的名字,实在跟刚刚那个狠绝到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挖子弹的人对不上号。
张云珂把叶博送回家,又添派了人手暗中保护。
“珂哥,我觉得有内鬼。”
张云珂闻言一皱眉,“我会把人揪出来的,你放心。”
“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了那个老师。”
“叫你‘大侠’的那个?”张云珂笑道,“那你得好好答谢人家。”
“嗯。”叶博点点头。
张云珂给他盖好被子,嘱咐道:“你好好养伤,这几天不用跟着我了,安保这一块我让程远替你负责。”
“那也行。”
叶博抬头看着窗外的一轮圆月,估摸着应该是十五了。
这次凶险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认识了个有趣的人。
他低头笑了笑,拿出那张纸条,把许望舒的号码存入手机。
第二天,就有师傅往家里抬了个poliform的沙发。
许望舒躺在舒适的新沙发上小憩片刻,想了想,又起身拍了洗干净的旧沙发照片,po到闲鱼上。
他虽然在大学里做讲师,收入其实并不算高,而且这老房子还是贷款买的,所以生活上紧巴巴的。更重要的是他还分期买了手机,雪上加霜。
大概又过了半个月,许望舒都快把那日的惊险当做故事,打算上课跟学生添油加醋分享一番之时,他接到了叶博的电话。
那人约他在市区的一家饭馆见面,以答谢他的雷锋Jing神。
到了那天,许望舒早早回家洗了澡,吹了头发,又刮了胡子,穿上新买的牛角扣毛呢外套,搭配酒红色灯芯绒裤子,外加一双休闲皮鞋。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算说得过去。
一出门,就是一阵冷风灌到脖子里。他又折回去,加了一条深蓝色格子围巾。
住在学校附近,离市区有一段路,许望舒选择搭公交。
叶博已早早等在饭店包间。
那人穿着蓝色小格子衬衫,外加浅灰色羊毛开衫、休闲牛仔裤,Jing神看着比那天好多了,但还是瘦,脸倒是圆了些。整个人纯良无害得像是他的学生。
“让你久等了。”许望舒客气道。
叶博笑着给他倒了杯水,“还好,我最近也不忙。”
许望舒顿了顿,“你腿上的伤好点没?”
叶博拿出一根烟,“不介意吧?”
许望舒摇摇头。
“腿没事。”叶博回答他,说着把烟含在嘴里,打了火。
“大侠现在安全了?”
叶博咧嘴笑了,“都清理干净了。”
许望舒闻言,脊背发麻,想想这么明亮的人竟然在做那样黑暗的事,暗自唏嘘不已。
叶博看了他一会儿,问:“你不舒服?”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