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
沈夜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是何种感受。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背弃沈夜,初七这样想着。生而为人,欢欣愉悦本就不能长久,一个人不可能,两个人,更不可能。就算是再多争执和分歧,一切的分歧和争执都在相守相伴的前提之下,才能时时发生。
他不会离开沈夜,至于其他的事情……
他们还有时间,初七相信,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变好。或者,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那么最终的灭亡猝不及防地到来,将生者一切短暂的苦乐悲喜都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弃沈夜。
他真的可以毫无犹豫地斩下自己的右手,而只愿沈夜如那个人的头颅一般,仔细收下。
一时无话,气氛也冷到了极点。
隐约听得一殿之隔,沈曦正与华月为伴,和着箜篌,唱起一首歌。
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鶗鴂报芳歇,尽日花飞雪。
她这么天真稚嫩的童声唱起这般闺怨的曲子,很有几分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沈夜见到初七微微偏过头,似是在认真听着。
天不老,情难绝。夜过东窗凝残月。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主人,”他被这歌声提醒了什么事情而出声,“属下还有一事。”
沈夜因他语气软化而不禁侧目。初七手中发出微光,调取出一样事物。那像是荷叶困束起的两个小包,沈夜亦柔声问道,“这是何物?”
“主人曾命属下体察下界风物,”初七回答道,言语中却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这是……属下在广州……偶然购得的食物……是以下界丹桂,洒以甘草水,和米舂粉所作。名为,丹桂花糕。”
他又补充道:“属下试过,觉得清香可口,便带回来,曦小姐偏好金丝果酱,想会喜欢这类甜食……”
“你懂得与下界之人交流,自是一件好事……”沈夜喃喃道。
他的心思不在话语之上,只是想起从前谢衣也对沈曦极好,总说着要去下界带些东西回来给她,直到今天,才终于是实现了。
他转而笑起来,“有心了。等会你跟本座一起,给小曦送过去。”
他伸手接过两个荷叶包,然而初七却又慌忙提示他,“主人,这包是给曦小姐,另一个……不太一样。”
“哦?”沈夜眉峰微扬,“如何不一样?”
“属下不知……”初七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能……属下好奇,就试试多加了几味香花,结果,看上去就……不太一样。”
沈夜狐疑地解开系绳,打开那张荷叶。
里面寥寥数块糕点,呈现出大小不一的桃形,颜色也是有如桃花一般鲜艳的粉红,其实还是挺漂亮的,他抬眼问道,“这里面,加的是桃花?”
初七有些无措地答道:“也有桃花……还有槐花、樱草、茉莉、蜂蜜之类的……其他的,都不如桃花显色……但是味道还是有的……应该是吧……”
沈夜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他身为神农后裔,通晓草木药性,也比初七自己都更为熟知他的秉性。
但他,终于还是拿起了一块,很是慎重地放进口中。
那厢,终于换了一首曲子,沈曦的声音清甜无辜,将一首悲曲也唱得欢悦: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 ◇ ◇
初七不仅是给沈曦和沈夜带了东西回来,他给整个流月城的人都买了广州的风物。
毕竟,要在一天之内花光伍佰贰拾壹两壹分叁厘黄金外加几乎同等体积的银两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以当时在广州的物价,足可置备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兴许还绰绰有余。
更加麻烦的是,金银过于贵重,其实并不能直接流通于市,皆要兑成铜钱。
初七没有这么多闲心,只将金银切成小块。
店家本是不敢收的,但是看他气质Yin鹜,不知来历,总之是招惹不起,况且,他出手十分阔绰,要的货物无甚稀奇,量却很大,全然不还价,也不要零找。
谁也不至于与钱过不去。
初七收了不少杂货,有五色琉璃棋子,螺钿漆盒,钧窑莲花碗……等等不一而足。
店老板脸都要笑歪了,一边亲手奉上好茶,一边殷勤地问,“小哥,旁边的那绸布庄也是小可名下,要不要也看看?云锦苏绣,应有尽有!”
也无不可,初七便转到隔壁,又随意挑了些Jing美的绣屏和汗巾,“这个,这个和这个,不要。其他的都包起来。”
“英雄真豪气啊!”老板心花怒放。
“小哥你如此豪爽,小可也聊表寸心!看小哥身上这身衣裳,这土布织法……啧啧,都不知哪朝哪代的,结实倒是结实,寒碜也是真寒碜,穿在小哥您如此金贵的身上,真是美玉蒙尘,实在